梦想比回忆多
上周末,被热心同学喊回复旦,参加新闻学院80周年庆。
本来,我觉得自己非官非款,写文章出书也没啥大名气,去了不过是多一可有可无的校友,不去也罢。但最终没能战胜好奇心,还是去了。
新闻系8313班原来女生就不多,这次才回了三个,待到下午逛校园时就剩我一个了。只好跟着男生,两进他们的故居6号楼(现在改叫“克卿楼”了)。后一次,还与路遇的朱大建、林明杰二位师兄同行。只见他们闯进人家宿舍,指指点点:这个原先是我住的、那个是某某住的,二楼跳迪斯科把地板跳穿拖鞋掉了下来,毕业前夜楼上往下面“乒乒乓乓”扔热水瓶,现在的孩子自理能力比我们还差……我上前制止,你们像九斤老太哦!朱师兄纠正,九斤老头!大家呵呵笑着,撤到校园里继续“九斤”。
回母校的一大乐趣,正是“九斤”。但与那一群群白发苍苍的老系友相比,我们毕竟还不到怀旧、批评的年龄和心境,也欠资格。至少就我个人而言,借用张颐武的标题,还是“梦想比回忆多”。
因此,没兴趣回女生故居16号楼和5号楼,我更关注当天在复旦召开的“全球知名新闻传播学院院长论坛”,看来自世界各地的近百位新闻传播学院、研究机构掌门人、学者坐而论道,共商新媒体冲击下的新闻人才培养大计。与会者在忧虑中国大学扩招后新闻学院“千院一面”,我却想,历史悠久的复旦新闻应该不会忘记“北有人大,南有复旦”的辉煌吧?要以造就中国名记者为己任呀!(现今,中国有资质培养合格人才的新闻学院屈指可数,更遑论输出名记者了。)
注意到72级系友丹增的回忆,落难中的老系主任王中先生对新闻有三点理解:必须是新鲜的,必须有监督性,必须是弱者的代言。还注意到1929年新闻系创立时,首任系主任谢六逸提出,新闻系的人才培养目标“即在矫正时弊,从事于文艺的新闻记者之养成,既示以正确之文艺观念,复导以新闻编辑之轨则,庶几润泽报章,指导社会,言而有文,行而能远”。我按着这些要求,细细比照自己毕业至今的工作……
在校园暖暖的秋阳下,漫无边际地想着——梦着。回母校的感觉,还不错。
如果我们都怀有梦想,那么看到中国大地新闻学院鱼龙混杂,我们就不会再论什么千院不千院,只会时时拿谢六逸先生提出的办学目标——“期与国外大学新闻学科媲美”——自我鞭策;看到美国近期倒闭了105种报纸,我们就不会夜郎王兮兮竟觉得自己比人家大了,只会惋惜再没机会向那些报纸里的优秀同行学习!
我要向读者强力推荐今天隔壁“论语·群言”版的头条《我们需要精英主义》。
上周二,和陆谷孙先生通邮件,承蒙他把当天给复旦学生的演讲稿传与我分享。这位优秀教育家、《英汉大词典》主编在开场白里自嘲,豆瓣网上有帖子批评他啰唆,讲来讲去老一套,什么提倡人文关怀、缅怀民国大师的学问和风骨、讽刺拜金主义、反对功利主义学英文等等;很不喜欢他那些一派“遗老风”的文章云云。可我怎么每读陆文,总像吃了檀香橄榄。这一篇,不舍得独享,所以说服作者允许本报首发。
我年轻的校友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能这样教你们做人、做学问的名师,在当今中国大学里硕果仅存的还有几位?等你们长大了、懂事了,想听大概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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