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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与老百姓贴心贴肉

时间:2023-01-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后来经当地法院判决离婚,宣布法院判决书的时候,我作为基层干部要协助工作,只见婆家来了一帮人要把这个女人抢回去。后来村民跟我讲,你要让人家不偷只有骂。原来当地村民如遭窃,就由家庭主妇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拿着毛巾,从村头骂到村尾,被窃的东西准会交出来。

要与老百姓贴心贴肉

访问人:刚才说到知青,你能不能介绍下你的家庭,谈谈你个人经历中所遇到的人际关系沟通?你是如何去沟通,或者说,你掌握了哪些规律?

柏万青:我出生在一个工人的家庭,父母以前都很苦,我们这种家庭对党和政府感情很深,因为过去很苦,从小在这种环境下,听党的话,跟党走,办老实事,做老实人,就成为我家的家训。我父亲原来是上海火柴厂的消防队长,是上海市劳模,他也风光过,受到毛主席等中央领导的接见,还作为专家派到非洲工作。

我们从小跟母亲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多,但受父亲的影响大。因为父亲一周只回来两三次,每次回来总跟我们讲故事,什么岳飞传、隋唐演义啊,他虽然不识字,但故事讲得精彩,我们五个小孩从小就是受这种教育,思想和道德都是跟父亲走的,兄弟姐妹五个其中四个是党员,并均担任领导工作。我是老二,上面一个哥哥,虽然我是老二,但女孩子里我是老大,所以家里买、汰、烧,都是我做。那时春节有个习俗,就是大年初一要新鞋入地,家里没钱买,所以鞋子都是我做,大年三十要做通宵。

1969年学校未分配的“老三届”都要到江西插队落户,母亲舍不得我走,急得生病住进了医院。虽然母亲舍不得我走,但我还是走了。我这个人生性就是认真,从来不会投机取巧,不会偷工减料。做鞋这样,在农村也是这样。我们知青队五个男的两个女的,五个男生都是初中毕业,我年龄最大,又会干活,所以做什么事不用我通知,只要一起身,他们就跟着我来。

访问人:听说你插队落户是到黎川县潭溪公社,两年后你当上大队妇女主任,入了党,既要做群众工作,又要调解群众纠纷,你当时调解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你如何去做、去沟通的?

柏万青:当时知青中“扎根农村一辈子”的口号叫得很响,这方面我还蛮成熟的,我认为知青扎根农村一辈子是不现实的。1970年,我们大队妇女主任的丈夫因“走资本主义道路”被抓进坐牢,所以她不能当妇女主任了,其实她丈夫只是贩卖烟叶,在那个年代是不允许的。大队让我担任妇女主任,但必须入党,因为只有党员才能当妇女主任。当时我不肯,怕入了党以后有可能回不了上海,因为我很恋家,我想回上海。我写信到家里,父亲见信很着急,叫邻居代笔连续写了三封信,要我入党,这样,我是哭了三天三夜后入了党。既然答应做妇女主任,我是很认真的。那时大队妇女主任主要是做调解工作,三年多的调解,对我今天的调解打下一定的基础。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我真不懂怎么调解呵!

要说我第一件调解是一对小夫妻闹离婚。那时农闲时农民没有事干,女的最怕老公无休止的“纠缠”,那个男的身体很棒,一天到晚盯着老婆,女方来了“例假”也要纠缠,便径直躲到我这里,因为农村有什么事就找妇女主任,可我那时还小,懂什么懂呀!老婆躲到我这里,我可不懂夫妻关系是怎么回事。一些老乡在边上告诉我,这个男的“色气很重”,对付他要掌握男的弱点在哪里,应当怎么处理,他们的话我一直记着,便对这个男的讲:“你除了老婆就不干其他事啦,你怎么可以把这个事当饭吃呢!告诉你,你越是盯牢她,她越是对这事反感!”对那个女的我便劝解,因为她始终认为那个事很羞耻,对男方拒之千里。我说:“他是你老公,你该付出还是要付出。”我是用当地的老表话相劝,没想到效果很好。嗨,第二年小夫妻生了个大胖儿子,送了个红蛋给我,她公公也笑煞了。

访问人:这段农村生活对你的人际沟通起到历练作用,你说话灵光,镇得住,有威信,语言有吸引力,是不是一个长期实践的结果,经历了一个聚沙成塔、集腋成裘的过程?在这样的过程中,你有没有碰上棘手、尴尬的事情?

柏万青:生活是一部百科全书,有许多事情难以想象、不可预料,尽管它有一定的规律,但并不是小说家、编剧设定的情节。生活是原矿、原料,千姿百态,变幻莫测,你只有去适应它、发掘它,对你的人际沟通很重要。我记得当时还处理过一个离婚案,这个男的娶了个老婆,因为男方丧失性功能结婚两年后没有生育。这个女的很可怜,村里人只知道女的不会生纷纷指责她、责骂她,其实偏偏是男的出问题,我还把这个男的带到上海来治疗,因先天性的不孕症无法治愈。男的家里人开始不知道没有生育是男的问题,总是家庭暴力打这个女人。她的公公做事更绝,他们夫妻晚上睡觉,她公公就在房顶上偷看。女的说到所受的侮辱、欺压,声泪俱下、痛哭失声。后来经当地法院判决离婚,宣布法院判决书的时候,我作为基层干部要协助工作,只见婆家来了一帮人要把这个女人抢回去。面对这样的情景,我挺身而出向大家宣传法律知识,指责男方亲属错误的做法,及时制止这场眼看要爆发的械斗。后来这个女的重新嫁人后不久就生了个大胖儿子。当初我若是稍微软弱点,那肯定要打起来,我硬是用气势、语态把他们都压下去了。

我那时没意识到什么敢于挺身而出的问题,只是意识到我是大队妇女主任、妇女的头,就应该为妇女做主。有些人评价我的调解“一针见血”,说实话,我遇到蛮不讲理的人,说话的语气比较重,但我“骂人”掌握分寸。我插队落户的地方偷窃成风,并有“小偷不算偷,大偷不坐牢”之说,我们知青点的东西无论生活品还是必需品也经常被人偷,很恼火。后来村民跟我讲,你要让人家不偷只有骂。原来当地村民如遭窃,就由家庭主妇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拿着毛巾,从村头骂到村尾,被窃的东西准会交出来。我们知青都是文弱书生,哪有那个勇气去“泼妇骂街”啊。但眼看知青点的东西转眼不见,无奈之下,我准备豁出去了。我跟知青们讲:“你们表现好点今后好调走,我留下不走啦,我要去骂那些偷东西的人。”我就开始学着“骂”,骂的效果真的好,再也没有人偷我们的东西了。这段农村生活培养了我的性格,小时候我母亲一直说我性格懦弱,家里给我起名柏万青,好多人都说我很文雅,应该是白娘娘、而不是小青青,是农村的生活改变了我。

访问人:听你这么一说,你不是天生如此。也许你的成功,在于特别好学、善于深思,不仅向书本学,更注重在实践中学,不断总结经验,不断拨正路径。你曾经有个“铁腕县长”的雅号,能不能给我们说说这方面的故事?

柏万青:不管当副县长,还是在基层当主任,我觉得生活在群众中,你就是要为老百姓说话,做对得起老百姓的事,拿上海话来说,就是要与老百姓贴心贴肉。有人说我讲话“煞根”、“有腔调”,这个“煞根”就是彻底连牢老百姓,这个“腔调”就是态度分明,贴牢老百姓,实打实,不弄虚,解决实际问题。我以前在江西当官,当地人对我这个女同志不以为然,但很快对我刮目相看。我刚上任不久,当地一所乡办小学的操场被一个包工头霸占造了房子,我严厉要求其拆除,可包工头一拖再拖。原来,包工头用鸡、鸭、鱼、肉塞住了乡干部的嘴,我气不打一处来,骂他们嘴怎么那么馋!我叫上公安局长跑到那里,对包工头下“最后通牒”:你自己拆,还是我叫人拆?自己拆,可以把拆下的东西拿走。让我拆,我就是用拖拉机拉一块砖瓦都不给你留!我吩咐当地乡干部准备睡铺,不拆掉这房子,我不回县里。后来房子当天就被拆除,孩子们重新有了操场。所以,当地老百姓、干部听了、见了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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