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若与东北大鼓
已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东北大鼓,据说已后继乏人,能精通其十八般“武艺”的只有陈世新、陈世庆姐弟俩了。如今在沈阳已很难听到的东北大鼓,在天津更是难得遇上,但在20世纪30年代东北大鼓在天津一度很受欢迎,小说家刘云若就非常喜欢它。
刘云若爱听大鼓,也爱写一些大鼓评论,还爱在小说中描写鼓姬,于大鼓可谓有缘。据李默生说刘云若最爱听梅花大鼓,可从他写的大鼓评论看他对东北大鼓也甚为偏爱。早先天津人不待见东北大鼓,觉得“以关东大汉之铁喉,而唱晓风残月,不类不伦”,自从后来被称为“奉天大鼓鼓界大王”的刘问霞到天津后,情况才有大的改变。刘云若很欣赏刘问霞,在其《津门鼓娘小选》中把她列为津门鼓娘十二金钗之一,认为她“身轻若影,貌艳如仙”,“歌尤殊于庸众,有船尾吴娘唱暮雨潇潇之致”,并赋诗评曰:“胡姬竟似吴娃媚,塞笛能传玉树哀。”刘问霞的出现为何能使时人对东北大鼓“一变其轻蔑之观念,发向往之热忱”,原因就在于刘云若评刘问霞的这两句诗。刘问霞虽在天津走红,但觉得“津人知音者少,慕色者多,恐成盛名之累”,很快便离津归去。1925年《津门鼓娘小选》发表时,在评说刘问霞的文末写着“翘首香尘,当在黑龙鸭绿间矣”,怀念之情溢于言表。有文章说1931年刘问霞赴天津演唱东北大鼓,受到好评。可据《津门鼓娘小选》所记,刘问霞在1924年来天津时已获好评,那一年她24岁,“貌艳如仙”。
1944年,刘问霞受敌伪迫害,含恨而死。此后,出色的东北大鼓女艺人便是被称为“东北大鼓鼓皇”的朱玺珍了。
1931年后朱玺珍到天津演出,经鼓王刘宝全指点,书艺大有长进。据说她在天津献艺时,曾和骆玉笙交换过曲目,骆向她学了子弟书《忆真妃》,改名为《剑阁闻铃》,成为骆派京韵大鼓的保留节目。关于朱玺珍来津献艺一事,刘云若在《先说杨玉环再捧朱玺珍》一文中有过记载。在这篇文章中,刘云若首先认定韩小窗所作《忆真妃》》是“古今咏杨妃文字”中的压卷者,随后说“昨在‘新中央’听辽宁鼓姬朱玺珍歌此曲,叹为绝调。塞上胡姬,原不宜于凄婉之歌,而朱怨眼颦眉,音调于重浊中别有佳致,刚硬之声,如代往古幽魂,向李三致决绝之辞,传腐心之恨。闻之心为一快,魂为尽销”,最后慨叹“此曲只应关外有,天津能得几回闻”。
刘云若评说东北大鼓的这些文字,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东北大鼓在天津的接受情形,对于研究东北大鼓史不无参考价值;对于关注刘云若生平的人士而言,亦可聊作谈资。
刘云若那个时代,东北大鼓天津还能得几回闻,而今不要说天津,连关外几乎都听不到了。刘氏若在,难免要痛伤此曲只应天上有。
(原载2010年5月21日天津《中老年时报》,题作《此曲只应关外有,天津能得几回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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