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若论陈散原诗
1933年4月4日的《大报》上刊有署名“云”的一篇文章《陈散原先生诗》。“云”是刘云若的笔名,以前在《北洋画报》等处也用过。《陈散原先生诗》开篇即云:“散原先生近年居庐山,省当局委纂县志,月馈三百金,医其贫而已。”此处所说的县志,指的是《庐山志》。1930年散原倡修《庐山志》,委托吴宗慈主其事,1933年《庐山志》编成,散原亲自撰序。在编修过程中,散原很强调修撰体例,希望能做到“旧从其旧,新从其新”,还约请了李四光等学者撰写有关条目。如此看来,这三百金,散原并不白拿。至于“月馈三百金”是否属实,笔者尚未见到相关的记载,云若的说法依然值得征引。
《陈散原先生诗》又写道:“先生之诗,积册累秩,愚读之殆遍。世谓其古体诸作,风格最高,近体七绝,则非所长,不似天琴老人(樊山)犹能以短兵取胜。其实,自愚观之,殊不尔。《散原精舍集》中,七绝俊品,随叶可见,读者自不察耳。偶发旧箧,得□敝纸,上录先生绝诗数首,盖愚早年□讽诵而成忆者,辄着于此,以见俊赏。”接着云若抄录了八、九首七绝,现录两首,略见云若早年的欣赏趣味。《楼望》云:“嫋嫋高云过雁残,满楼山色酒杯寒。墙西合抱数行树,剩倚斜阳带泪看。”《立春夕对月》云:“鸦衔缺月在檐端,醜石疏花负手看。漫向今宵数城柝,微风吹酒是春寒。”“疏花”,通行本作“疏枝”。此诗后选入刘纳编著的《陈三立评传·作品选》。
云若早年欣赏的是散原这类“绝诗”,似乎不甚喜欢散原的古体诗,而散原的古体诗是其作为同光诗魁的代表性作品,由此可见云若并非同光体的赏音。云若之诗,以议论见长,嬉笑怒骂充盈其间,但不屑于锤炼字句,故作生新,意蕴亦不深隽,却不失才子本色。其《消夏杂诗》云:“了却尘冗自在身,追凉向晚坐河滨。拖鞋短袴芭蕉扇,独倚斜阳数过人。”这情致自比散原“剩倚斜阳带泪看”洒脱,却是浸润过“满楼山色酒杯寒”之后才蕴就的手笔。
癸巳春节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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