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由上所述看来，雅与俗似乎绝对没有标准。答曰，并不矛盾。构成雅的一切举动，本都可以成为俗的；构成俗的一切举动，本都可以成为雅的。所谓无标准的“无”，并非等于零，只是与有标准的“有”相对反而已。这样的标准，可用正反两面的话说明之：从反面说，这标准就是“不粘着”；从正面说，这标准就是“很机警”。只惜求雅脱俗之心太切，遂另起炉灶，新订标准。新标准成，现成的标准遂被抛却。
五、似无标准其实有标准
由上所述看来，雅与俗似乎绝对没有标准。盖向雅追求，结果反而俗了；随俗行去，结果竟可成为一个雅人。果如是者，则人们任何举动，都可以构成雅；也都可以构成俗。这不是矛盾之极吗？答曰，并不矛盾。构成雅的一切举动，本都可以成为俗的；构成俗的一切举动，本都可以成为雅的。然雅与俗并非因此无标准了。且我所谓真正的标准，却就在人家所谓无标准之处。我这里的话说，最好套上黑格尔说话的调子。所谓无标准的“无”，并非等于零，只是与有标准的“有”相对反而已。这样的标准，可用正反两面的话说明之：从反面说，这标准就是“不粘着”；从正面说，这标准就是“很机警”。凡不粘着或很机警的人，其一举动、一言语，都能洽合情境之所许，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多一分，觉太重笨了，少一分，又觉得不完全。情境当前，毫不必绞多少脑筋；当俗处便俗，当雅处便雅；结果雅固绝不落俗，俗亦恰成为雅。人们本来是很不粘着的，本来是很机警的；换句话说，个个都天真活泼而聪敏。个个都有一套雅与俗的现成标准。只惜求雅脱俗之心太切，遂另起炉灶，新订标准。新标准成，现成的标准遂被抛却。现成的标准抛却了，雅不得，俗亦不得。将信纸上多印几行古文，未必真的雅了；摩登太太在前，自己用蓝大布作西装外套以示俭约，未必就随了俗，雅而不真，固不好，为要随俗，而亦有几分假，当然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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