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五绝·醉后评说
(2012-01-23 14:28)
一醉名利远,孤寂日月长。
铁马冰河事,“忠愤”凝苍凉。
钱钟书先生在论及陆游时一语中的。他说放翁“忠愤”,能“咀嚼出日常生活的深永的滋味”,并说“陆游全靠这……去打动后世好几百年的读者”。
《光明日报》2012年1月13日第13版《光明文化周末·文萃》专栏载有作家肖复兴先生的短文《最爱放翁满袖诗》,读时很欣赏。今天是壬辰年正月初一,吃了几个饺子,喝了几杯小酒,微醺,重读竟有另感,借酒醉评说之。
肖先生首先说“文章题目出自放翁的诗。原诗是‘蝉声未用摧残日,最爱新凉满袖诗’,透着放翁一贯的豁达”。接着又写出了一句,即“去年一年,从年初的严寒到岁末的新凉,谁的书一直陪伴着自己?只有放翁的《剑南诗稿》了”。粗略一读,蛮漂亮的。倘细究,恐有隐性硬伤在矣。试析之如下:
首先,放翁的“最爱新凉满袖诗”真如肖复兴先生所言“透着放翁一贯的豁达”吗?非也!古时文人大多苦夏,意欲避暑纳凉。君不见大画家任伯年先生存世之精品画作中,《桐阴长夏》之际,皆为《大腹纳凉》《竹林消夏》《桐阴纳凉》《荷塘消夏》《棕阴纳凉》之类,仅有的一幅《塘畔书声》图,似已非酷暑之时,且那位读书人,乃牧牛童儿是也。故陆游的“最爱新凉满袖诗”只是直陈自己在熬过了酷暑长夏之后,欣喜地迎来“新凉”之季,实为“早秋”之际的“最爱”是,可以在“衣袖里装着不少的诗集”,走到哪里,就满心欢喜地在哪里吟诵起来而已。
其次,虽然会有“年初的严寒”,但却难以有“岁末的新凉”!至少在中国,尽管年初与岁末差了一年,温度还真差不了几度,故“新凉”只能是在由酷暑向秋凉转化过渡之中的某一天人们产生的感受而已。故肖先生将放翁的初秋新凉理解或化用到岁末新凉,恐有些不当。
最后,肖先生短文的题目《最爱放翁满袖诗》似不宜说成是“出自放翁的诗”。因为,放翁本人并没有这句诗;这也不是“引用”,而是“套用”。然而,套用的并不合宜。陆游的“最爱新凉满袖诗”实为“我﹙即陆游﹚”在“新凉”之际“最爱”的是吟诵那些真的装在衣袖里的(“满袖”仅仅是喻其很多而已)他人的“诗”,也就说,“新凉”是界定事件发生的时间范围的,做状语用;而肖先生的“最爱放翁满袖诗”实为“我”﹙即肖复兴本人﹚的“最爱”是诵读“放翁”的《剑南诗稿》。因此,直接套用“满袖诗”是不妥帖的。倘若易之为《最爱放翁满腹诗》,或尚可差强人意矣。不过“满腹诗”只是喻其“有”才,不能去“读”了,或许只可以交谈乃至神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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