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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居芝城的夜与黄昏

时间:2023-01-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口念着一串祈福的话在芝山寺门口的香坛前叩了个头,夜幕尽合时沉醉不知归路的我们在稀稀星光牵引下循入了城市灯火辉煌的夜生活。相对于这浮躁的繁华大道,我觉得平静深邃的芝山更有夜的面相与氛围,夜应该就是那种静寂而不张扬的表情。在男女性别难以在衣着发式上区别的今天,在这个城市边缘的小村居然会遇上这天使般的麻花辫子。

客居芝城的夜与黄昏

∠冯星星

我是以一种流浪的姿势进驻芝城的,多年的乡村生活让我骨子里刻满了浓浓的乡村情结,当别人问我何故喜山乐水爱清风时,我总会脱口而出因为我生在乡下长在农村,大自然是我的生命属性。我甚至于自豪自己拥有乡村的属性却过着多彩的城市生活。相对于城里人必须靠一串阿拉伯数字才能识记的单元或豪宅,我那小桥流水之畔的家常常更容易勾起我无限的怀恋与遐思。

芝城正迎合了我这一品味,她如一位从远古走来却久久不舍抛弃旧时衣袂的老人,在深深的怀旧情结中沉思着,尤其是在这个都市与乡村接壤的发展中城市,我常可觅得一方近似于乡村的地域或情境。

比如芝山。那个黄昏,夏日凉风习习的黄昏,我们一群人兴味非常地坐在芝山脚下的一个露天排档里饱食了一顿辣味冲天的狗肉火锅,当啤酒与狗肉在肚子里发酵,让我们个个燥热难当时,我们下一个节目也疯得离谱——夜爬芝山!芝山的夜或说夜的芝山是极其静谧的,在古朴的芝山寺前冲着门缝里的一星亮光挤眉弄眼往里瞅,什么也看不见,又虔诚地拍了半天门,也未有应声,想必寺庙亦是不纳夜之香客的。寺门前孤零零地伫立着一架IC卡电话亭,听说白天也有人向和尚推销电话卡,不知道佛门中人是否也会想起远方的妈妈并打个电话回家。记得多年前在火车站候车室一位云游的僧人曾目光空空地告诉我:出家人,天地即父母,四海皆为家。其实,不管现代文明如何侵占佛门净地,寺庙属于山,山属于大自然,这是永恒的。我口念着一串祈福的话在芝山寺门口的香坛前叩了个头,夜幕尽合时沉醉不知归路的我们在稀稀星光牵引下循入了城市灯火辉煌的夜生活。

夜的大街处处热血沸腾,一个大公司在搞一场小城规模空前的促销活动,请来一个加主持人、鼓手、键盘手在内共十来个人的乐队,居然感觉颇好地演了十夜节目。几乎翻唱完了所有主流与非主流演员的歌曲,头几天东门口菜市场卖蛤蟆的那人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歌手“阿某”,拿腔拿调的像一个草包港商。他们当街讲黄段子,以期招得掌声雷动观众爆棚。只是每次收场,当那群衣着“另类”的人一同上场合唱《难忘今宵》时,总是在刚一张口就没了唱下去的必要,因为观众早在乐曲奏响第二拍时全走光了。小城的市民毕竟素质还未高到能够很好地掩饰自己情绪的程度。相对于这浮躁的繁华大道,我觉得平静深邃的芝山更有夜的面相与氛围,夜应该就是那种静寂而不张扬的表情。

同样的夜晚,我更多的时候是与东湖的风共度的。孤寂愁闷的时光,只有它不吝啬自己的万般温情在我耳畔浅吟低唱。风啊风,你可是我守候千年的恋人或知己?否则与我怎会如此灵犀相通!直到一个斜阳的余晖映红漫天云彩的傍晚,我在姜家坝邂逅了一个如风般美丽的小女孩,我才领悟原来世界上所有美好与本真的事物都是有共通属性的。

那次,当我与友人在他姜家坝小屋前的小道上散步时,不远的前方胡同闪出一个手提小竹篮着一身洁白飘逸长裙的小女孩,嘴里唱着——卖麻花!卖麻花!可是让我眼睛彤然一亮的并不是那小竹篮里黄灿灿的大麻花,而是她脑后垂着的两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子。上帝,您怎可如此恩宠地赐我这番美景!在男女性别难以在衣着发式上区别的今天,在这个城市边缘的小村居然会遇上这天使般的麻花辫子。沉醉的夕阳,洁白的裙裾,美丽的麻花辫——那可是我守护千年的恋人的状貌啊!

“你那美丽的麻花辫,缠呀缠住我心田,让我日夜地想念,那段纯真的童年。”——我大声唱着怀旧的歌曲追着女孩远行如风的方向奔跑。

“是谁解开了麻花辫,是谁违背了诺言……你说长大的那一天,让我解开那麻花辫。”——我不停地唱着,跑着,小女孩却一闪身消失了,不知何时,我竟面对着没有方向的方向泪流满面。

(刊于2004年5月9日《鄱阳湖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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