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石》的意义
梁倩,北京四中2011届人文实验班毕业,现就读于香港大学社会科学系。
文学当是生活的本真写照、情感的自然流露,在光怪陆离与繁复无常的现实中给人以希望。虽然在校期间未能对校刊作出贡献,但我始终对为它辛勤付出的文学社师生怀有感激之情。感谢《流石》给予年少的四中学子一张独特的表达自我与记录青春的画板,想必回首时每一个被她联结着的四中人都会欣然微笑。
来香港上大学之后与朋友谈天,大家常会谈到类似的感受:提笔无言。
成日沦陷在英文课程材料和学术文章之中,最常见的姿势是窝在书桌前两眼发直对着电脑屏幕,手下劈里啪啦地敲个不停,直到夜半眼花。如此想来日日都在与文字作斗争,却眼见文字水平一路直下。能揽来充作借口的是学校英文教学,平日里一起玩的朋友又大多讲英文,在广东话和德语课的双重夹击下,再强大的北京腔也会经受极大考验。
有些人有定力维持着平衡而规律的生活,对于非学霸的我而言,大学纷繁的社交活动无形中挤占了本已紧张的自由时间,想用文字细细梳理自己的畴曩心迹实在成为一种奢侈。正值暑假实习,不算长的工作经历让我明白学校里进取向上之风的珍贵。上下班的路上,看着人们疲惫的身影,我时常禁不住怀疑这“成人世界”的真实性。而这些盘结在群体中的孤独的个体,或许他们每一个都和我一样在奔忙之中又都抱着同样的怀疑、失望、迷惘与自我怜悯。
常有新识不假思索地对我说,比起北京你一定更喜欢香港,因为香港更国际化;比起高中你一定更喜欢大学,因为大学更自由。但或许是心理学上所谓“潜抑”的作用,我总是以为我在高中更快乐更自在。而《流石》便是这美好回忆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想到校刊,我总是忍不住首先想到黄春老师,那时总是听人讲起在他以前四中并没有校刊的故事。我没有上过他的课,但是在心里一直很佩服他,因为在我眼里他是一个认真投入且有正气的人。高三的时候我们课余偶尔会互相唏嘘,老师似乎头发又见少了。回头看当年,很可惜除却作过一期执行主编外,我大多数时候只是以作者的身份参与其中。我很感激编辑团队中的老师、同学欣赏、认可或批评我的文字,也喜欢和他们一起讨论审阅稿件。那真是再纯粹不过的日子,有这样一本质朴而清新的刊物,乐于接纳学子们或欢喜或忧伤的情绪与林林总总的声音。
据我所知,我就读的香港大学尽管各个院系部门都设有纷繁复杂的用于宣传的出版物,却没有一本校方支持的学生文学刊物。当年我们挥手告别六角形的教室彼此留言不要轻易放弃和改变,而对很多人而言,大学里的成长又伴随了太多难以理解和难以抗拒。个人成长的代价或许是伤害,或许是失败。能埋头坚毅独走小径而悠然自得的人应当是少数,正如人在市井而心如枕山棲谷的隐居,这大概是在新的经历之后我给自己心目中的“枕流漱石”赋予的新意义。
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中文是我们最后的精神堡垒。《流石》对于四中人来说从来且永远不只是一本校刊,它承载了太多稚嫩而认真的思考,简单而可贵的理想。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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