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贪官及其他
一只章鱼的体重,可以达到七十磅,即将近三十二公斤。但它的身体却是非常柔软的,柔软到几乎可以将自己塞进任何它想去的地方,甚至可以穿过一个银币大小的洞。它们平日总是将自己的身体塞进海螺壳躲起来,等到鱼虾走近,就咬破它们的头部,注入毒液,然后美餐一顿。然而,渔民们却有办法制服它,他们把小瓶子用绳子串在一起沉入海底,章鱼见到了小瓶子,都争先恐后地往里钻。于是,海洋里无往不利的章鱼,便乖乖地成了瓶子里的囚徒。
哲人说,章鱼的可悲不在于瓶子囚禁了它们,而是自己囚禁了自己。在思维定势的作用下,它们向着最狭窄、最黑暗的死胡同进发,于是便成了瓮中之鳖。
章鱼是愚蠢的、可悲的,然而,贪官似乎比章鱼更愚蠢、更可悲。何以见得?要知道,章鱼毕竟是低等动物哟,它们那种自以为是、永不更改的“思维习惯”,必然导致其悲惨的结局。然而,贪官可是人呵,是有思想会推理的高级动物。按理说,贪官对于别有用心者放下的“瓶子”是有提防的,且对自我钻进“瓶子”去的后果亦是至为明白的。可他们依然“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地钻进了“瓶子”,心甘情愿地成为别人的“俘虏”,以至沦为监狱里的“囚徒”,这些贪官们不是比章鱼们显得更愚蠢更可悲么?
贪官之所以比章鱼愚蠢、可悲,其实并不是智商有什么问题,而在于其贪欲作祟。清人胡澹庵编辑的《解人颐》一书中收录了一首《不知足》诗,曰:“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比具足,又想娇容美貌妻。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根基。买得田园多广阔,出入无船少马骑。槽头拴了骡和马,叹无官职被人欺。县丞主簿还嫌小,又要朝中挂紫衣。若要世人心里足,除是南柯一梦西。”贪官莫不如此!欲壑难填,贪心无足,得寸进尺,得陇望蜀,见物忘我,身为欲驱——这号子人不愚蠢不可悲,才叫怪哩!
是啊,为官者一旦贪欲汹汹,便难以退步抽身,必惑其心窍、灭其理智。原沈阳市市长慕绥新便是最好的例证。据首次公开的慕绥新忏悔录表明:刚做领导干部时,他还比较谨慎,但随着职务的不断上升,追求生活享受、追求“生活现代化”、追求“生活高质量”等错误思想也在急剧发展。从最初接收同志的礼物觉得理亏、心虚到一次收受十万美元觉得心安理得,从一个六十年代大学毕业分配到工厂接受再教育的穷工人到受贿千万元的腐败分子,事实证明:私心和贪欲是万恶之源!在贪欲和侥幸心理的联合催化下,慕绥新之行便愈来愈像章鱼之举,且犹过之而无不及。不是吗?即便是在中央纪委对他的问题进行初核调查的二〇〇〇年七月,其在北京三〇一医院住院期间,他仍然把组织监督放在一边,收受各类人员礼金、贿赂一百余万元!这为所欲为、胆大包天的行为,岂一个“傻”字、一个“悲”字了得!
清代著名廉吏叶存仁给我们留下了这样一首诗,曰:“月白风清夜半时,扁舟相送故迟迟。感君情重还君赠,不畏人知畏己知。”据载,清朝叶存仁做了三十余年的官,两袖清风、一尘不染。他离任时,部属执意送行话别,但送行的船迟迟不发,叶存仁好生纳闷。等到明月高挂时,来了一叶小舟,原来是部属临别赠礼,故意等到夜里以便避人耳目。叶存仁即情即景赋诗一首,拒礼而去。“不畏人知畏己知”,就是说,为官者要有“怕”的心理,怕失学、失志、失察(体察民情)、失足。事实上,只有做到“官有所畏”,用权才能做到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亦才能做到欲为民节、位为民正、利为民谋。
如果说,贪官似章鱼且比章鱼更愚蠢是一种退化,是人类的悲哀的话,那么制止退化的灵丹妙药仅仅只是两字:不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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