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墙上没有一张字画”说起
创作过《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与别人合作改编)、《五女拜寿》、《陆游与唐琬》等一大批戏剧的著名剧作家顾锡东走了,他为我们留下了一大批精神财富。他既是一个令人温暖的文人、一个睿智的文人,也是一个清贫的文人、一个有气质和品格的文人。他的家里“几乎没有一件时髦的东西,他睡的那张床,棕棚是破的。更让人惊异的是,退休前一直担任浙江省文联领导的顾锡东,他领导下的有美术家、书法家等,可他从来不收集字画”。第五届茅盾文学奖得主、浙江省作协副主席王旭烽曾去过他家,“知道他家里用绿色涂料的墙上,的确是一张字画都没有的”。
作为分管领导,收集下属美术家、书法家们的作品,无论作为鉴赏抑或作为收藏之用,似无可厚非。然而,顾锡东不能。是他不懂鉴赏吗?否也。是他不知道书画作品的价值吗?否也。明明是自己喜欢的,可就是心不思之,手不伸之,这不就是一种可贵的“忍隐”精神吗?
不以职权谋“私”,况且谋取之“私”亦上不了纲和线,这多少让人觉得不可理解,或许在有些人看来,顾锡东似乎也太“迂”了一点。然而,不就是在其类于“米芾离职洗笔墨”、“海瑞易轿访朋友”之“迂”的细节中,让后人看到了一个清官的高大形象了吗?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自古就被视为君子之行。在容易引起嫌疑的“瓜田李下”,能够以“不纳履”、“不整冠”的行动,表明自己不为物欲所诱惑,而且不给别人以任何疑心和误会的口实,并非人人都能够做到,顾锡东则是其中一人。
请不要小看了这种觉悟,而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可多着哩!管工程的,千方百计揽工程让自己的亲戚朋友做;管人事的,家里下岗待业的又有几人?管钱财的,竟把属于私人开支的发票报入账内……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这些仁兄,自是相信“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之信条的,因而才会“抓住时机,发展自己”。
美国心理学家马斯洛认为,考察一个人的品质不是看他在众人面前表现怎样,而是看他独处时表现怎样。家里的情况,是否亦是“独处时表现”的内容之一呢?不是吗?有的贪官在单位反腐败口号喊得不能再响,可在家“独处时”则收受贿赂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多多益善。在顾锡东面前,这些贪官不该汗颜无地么?
“金子!只这一点点儿,就可以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错的变成对的……”中央军委主席江泽民曾用莎士比亚的戏剧《雅典的泰门》中的著名台词,告诫解放军将领要时刻警惕金钱和权力的腐蚀。是啊,祸害往往是从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开始的。而今,共产党人面临着新的考验和诱惑,应该铭记“不矜细行,终累大德”的千古明训,坚持做到慎独、慎微,在思想上真正筑起一座拒腐防变的钢铁长城。
顾锡东不收藏字画之举,还从另一个侧面告诉了我们这样的道理:为官爱好须当心。要知道,为官者的爱好必然会通过其行使权力的行为以及身份地位的影响,无限地扩散开来,从而产生始料未及的效应,“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乃此之谓也。而为官者一旦好之成癖、成痴,又何以不会被别有用心者钻了空子呢?这方面的人和事发生得还少吗?自然,为官者也是人,自可以有自己的爱好,但选择的爱好总须有助于进德修业。即便是其他健康的爱好,也一定不能放置于生活中的突出位置,闲情偶寄、好自为之,乃是境界。
清风何以长存?顾锡东没有丝毫虚假和矫情的言行举止,就是最好的答案。有位哲学家和革命家说得好:“人越是为努力实现自己的社会理想而斗争,人在这种斗争中所表现的忘我精神越大,他在道德发展的阶梯上就攀登得越高。”我们的为官者如果都能够像顾锡东一样追求事业自觉、生命自觉,不为私累,不为利惑,耐得住寂寞,经得住考验,那么清风自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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