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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让青春更美好

时间:2023-01-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三十多年前,我在温州的一个靠海的村庄里长大。在乡村,读书是为了识字。我记得读大一的时候,写了一篇关于大海的文章,讲的就是我从温州坐了24小时的轮船到上海读书,我看到的海是什么样的。我来上海读大学的时候看到的海则是完全不一样的,我看到的是一个平静的、波澜不惊的海,汽笛声声,起航,送一个少年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去读书。读到大学毕业,应该说基本的教育都已经完成了。

读书,让青春更美好 缪克构

我的童年

三十多年前,我在温州的一个靠海的村庄里长大。小时候不知道什么叫幼儿园,那时候的乡村没有幼儿园。小学也是很破烂的,在一个祠堂里,下雨的时候屋顶漏雨,地上全是水洼,垫着砖头;每个人从家里带凳子,高高低低地坐在破损的课桌前。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读书,不会想到将来要读大学。在乡村,读书是为了识字。

我记得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是在1981年。我姐姐读完小学二年级就辍学了,两个哥哥读到小学毕业。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觉得他们能写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不需要再读书了。我在家里最小,我的父母说,只要我愿意读下去,就会一直让我读下去。你看,读书,是个待遇。我们家几代贫农,没人读过书,我却非常喜欢读书。那时候,所谓读书的概念就是到学校去上学,有课本,有老师,有教室,觉得这就是读书。村庄里面有个高中毕业的,就觉得出了一个读书人,很了不起。

我一直在农村的一个中心学校里读书,读到初中。那时候读书是非常快乐的,不像现在的小孩子背那么大的书包。我们那时候就是语文、数学,后来增加了英语什么的,几本书;一天好像也就上五节课,上午三节,下午两节。经常是农忙了,老师到地里干活去了,大家就放假;或者我们读书所在的祠堂,逢年过节要祭奠祖先、赶集或者演社戏了,大家也就放假了。我们一天到晚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到海里去捕鱼,去河浜里游泳,非常快乐,一直读到初三仍是这个样子。也经常去地里干活,割草、捡木头,大家玩游戏,捕了鱼烤着吃。

第一次接触文学

到1989年的时候,要考高中了。那时候我们乡村里的人对教育开始逐渐重视起来,我家里的经济条件也好一点了,觉得应该去读高中。我们镇是“中国第一座农民城”,叫龙港镇。我考上的是镇上唯一一所高中。那时候读书,学校没有住的地方,几个同学就借了农民的房子,大概十来个平方米,也没有床,大家打地铺,我记得一个月房租好像是30元钱。第一个学期开始时还是夏天,躺在草席上,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就跑到学校的操场上——那里还有大片的草地——抓了很多萤火虫,放在瓶子里,夜里一闪一闪的。刚开始时非常想家,因为一直没有出过远门,到了镇上之后就发现原来离开家会这么想念。但很快,我就喜欢上了校园生活,因为学校里有文学社,志同道合的几个人一起参加,开始写诗歌、写散文。文学社每个学期有征文活动,相互之间会一起坐下来读点书,也经常出去采风。可以说,高一时,我才第一次接触文学。当时觉得很奇怪,怎么一首诗歌可以写得如此凝练?一篇散文可以写得这么优美?以前读小学、读初中的时候,觉得课本上很多东西写得这么好,我觉得我们老师已经很了不起了,因为老师能把课本里的这些东西分析得那么透彻,也能把我们的作文修改得那么好。上了高中,接触了很多当地的作家之后(县里有本文学杂志《南窗》,镇里也有文学协会),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广阔的世界。高一时,我写了一篇《雪松》,是散文,拿了学校征文的三等奖。后来就一直拿一等奖,并且在《中国校园文学》、《中学生》、《全国中学生优秀作文选》等全国性的中学生刊物上发表了不少的诗歌。那时候学生一发表文章,学校里就张榜公布,就这样我几乎成了学校里的名人。

但也有困惑。那时候我听到最多的话是:中学时搞文学是给自己掘墓,大学是不可能考得上的。那时候县里、镇上的学生考大学很难,这也是全国性的问题:文科偏科严重的文学少年(尤其是对县城少年来说),几乎都与大学无缘。当时我们文学社的社长和其他一些骨干,很多人都是作文写得非常好,语文成绩很好,但是数理化一塌糊涂,很多人都考不上大学。当时我很痛苦,觉得要是喜欢这个东西的话就意味着我读不上大学,但是如果放弃的话,日子又非常难过。我后来还是处理得比较好,高一高二的时候经常看一些课外的东西,也写了不少的习作,到了高三的时候则非常认真地读书复习。我是读文科的,要背很多东西,于是每天早上5点钟拿着书跑步,跑到海边,坐在海滩上开始背英语。然后就是历史、地理、政治。我的语文成绩一直非常好,数学一般,最后考上了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

沪上求学

读了大学之后,我发现中文系有一个好处,就是业余时间比较多。我在读高中的时候就一直想我以后要读中文系,这样就可以读到很多书,也可以写自己的东西,我就可以成为一个作家。读了中文系之后确实有这个优势。华东师大的中文系培养了很多作家,像沙叶新、赵丽宏、格非、戴厚英、王小鹰、陈丹燕等很多作家都是从华东师大出来的,因为它有一个很好的氛围。上课的时候很多年轻的老师跟你讲,如果你喜欢写作,上课就不要来了,你去写你的东西就可以了,交论文的时候交一篇散文就行。

我记得读大一的时候,写了一篇关于大海的文章,讲的就是我从温州坐了24小时的轮船到上海读书,我看到的海是什么样的。轮船一直沿着海岸线开,风平浪静,有很多海鸥在飞翔,太阳照过来波光粼粼,非常漂亮。这跟我父亲这一代、跟我爷爷这一代人接触到的大海是完全不一样的。我父亲这一代人是渔民,出去捕鱼都是惊天动地的,如果遇到雷暴什么的,船经常被打碎,我父亲曾经好几次都是抱着木板游回来的。所以他们看到的海就是那种咆哮着的,有很多风暴的海,但他们要依靠大海,要到充满风暴的海中捕鱼,把家里的孩子养大。我来上海读大学的时候看到的海则是完全不一样的,我看到的是一个平静的、波澜不惊的海,汽笛声声,起航,送一个少年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去读书。你瞧,是这样的一个大海。我当时很有感触,就写了一篇《关于海》。吴俊老师,当时他是一个很年轻的教授,在文学史的课上对我这篇文章赞赏有加,给了我很大激励。大二开始,我的诗歌和散文频频发表在全国性的文学刊物上,大三开始,在刊物上发表中篇小说,到大学毕业的时候,发表的作品已经有五十多万字了。

老师们的激励,这和我后来一直从事写作,包括后来做了新闻媒体是很有关系的。我现在写的很多小说,跟我乡村时候生活的环境也还是有关系的。

复旦生活

读到大学毕业,应该说基本的教育都已经完成了。跟我的同龄人比,跟我的姐姐比,跟我的两个哥哥比,我受教育的年头已经很长了。但是我觉得不够,后来我参加工作,到报社做记者、做编辑,我总觉得好像还是很不够。因为大学的时候虽然很认真地读书,但图书馆那么多书,当然不可能都读完,我只能重点地选一些书去读,剩下的时间就是去通宵教室里写东西。写东西很占时间,留给阅读的时间自然就少了;而且,偏重文学,阅读的面是不够的。

工作之后的第八年,又有个读书的机会,就是到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去读研究生。这个研究生不好考,因为招生的名额,一届只有25人,考的人则有上百人。要考好几个科目。政治好对付一点,因为我每天在做报纸,知道世界上每天发生什么事情。但英语掉了很多年了,要重新拿起来,非常辛苦。还有专业课,我本科读的是中文系,要考新闻专业,就要好好地系统地读新闻史、新闻理论。我周边很多人放弃了,他们觉得在报社工作,很辛苦,知识也够用了,觉得不需要再读书了。但是我一直在想,趁着年轻,趁着现在还比较空闲,脑子也比较好使,要多读点书。所以当时花了一些时间去复习。那时候非常辛苦,一边要工作,一边要准备考试。因为做了充分的准备,最后考上了,我记得考了第7名。英语成绩一般,专业考得比较好,政治也考得好。

到复旦去读书也是非常辛苦。那个时候,我还在上夜班,经常要上到凌晨两三点钟,新华社截稿了,所有的版面看完了,然后才回去。上午都在睡觉,快中午了才能休息好,生物钟全倒过来了。要读书,早上八九点钟就要起来,到复旦去。每个星期六、星期天读两天书,从早读到晚,有时候要读到晚上十点钟,一天八节课、十节课,因为很多课程都被压缩到这两天里面去读,所以非常辛苦,最后还是坚持下来了。

我一直有个想法,就是说读书可以让生活更美好,可以让青春更充实。第一年我们读得非常辛苦,但是收获很大,系统地把新闻知识重新理了一下。同班同学都在新闻媒体做,彼此有很多信息可以交流,这也是一种读书呀。在复旦读了三年,最后做论文,做论文就像是剥掉一层皮,因为研究生论文和本科时候的论文不一样,要写四万字,要找各种各样的资料,如何系统成文。我平常要上班,还要出差,只有靠业余时间不断加班加点。我们25个同学当中,当年毕业的不到10人,很多人延期了,或者是因为论文没做,或者是因为学分没有修满。而我很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情,觉得这是我的事情,今年不做掉,明年也是我的事情。

加拿大学习

期间又有个机会,就是到国外去读书,实际上是到加拿大去培训,时间不长,到加拿大维多利亚大学读两个月的书。我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到国外去开阔一下眼界,看看人家怎么做媒体的,再回过来,会对我的工作、对我的人生、对我的生活都有很大的帮助。加拿大那边没有配翻译,大家坐在那里,外国老师就直接给你上课了。你怎么去应付这个事情?我们有个同事吓跑了,他觉得这个事情怎么弄呀,就说不去了,给他这个机会他没把握住。我于是又花很多时间去读外语,包括口语,也包括很多跟新闻有关的专业英文。到了那边之后,第一个星期是“坐飞机”呀,不知道老师在说些什么东西。但是接触一段时间之后,你就会发现自己的外语水平突飞猛进。那边采取的是小班式教育,老师直接用外语跟你对话,但老师讲得很少,基本上就是同学们自己去讲的。今天定个讲题,比如说危机公关,一个城市,或者一个国家突然发生了一个重大的事情,你怎么应对?就这个话题,然后每个人根据自己的理解去讲述。这就是他们开放式的教学,其实对你的外语能力、应变能力的帮助是非常大的。

这两个月白天上课,晚上经常有一些聚会,会有当地一些所谓的媒体人呀、政要呀,还有企业界的人来跟我们交流。两个月下来我觉得进步非常大。最后几个星期我们到各个媒体去实习,看他们是怎么编报纸的,也参加他们的选题会。

这个经历是终生难忘的。我如果当时没有坚持下去,去努力一把的话,也可能这个机会就流失掉了,人生当中也就没有这样一个历程。

“受教育”的意义

拉拉杂杂讲来,其实我所说的“读书”包含了两个概念:第一是受教育,第二是阅读。

第一个概念是受教育。

受基本的教育很重要,尤其像我们70后,当然也包括你们80后、90后,如果缺失这一块还是蛮遗憾的。对在座的同学们来说自然没问题,大家都已经坐在高等教育的课堂里面。

很多时候我和朋友们一起交流,大家在讨论什么叫幸福?很多人觉得有房有车就是幸福,很多人觉得我跳一跳能够得着果实就是幸福。也有人觉得幸福就是他拥有了一个亿的身价,然后在海边晒太阳。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不一样。我觉得:不要错过机会,去抓住任何一个属于你的机会,哪怕第一次不成,第二次再去抓到它,努力去实现它,这就是一种幸福。人在年少的时候,尤其是需要注意这一点的,不要放弃属于你的机会。不要到30岁的时候后悔20岁没做的事情,到40岁的时候后悔30岁没做的事情。

回过头来说,我一直不排斥高考,否则你怎么有受教育的可能?尤其对我们农村里的孩子、渔民的后代来说,高考还是有效的途径。

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时候,那时候的教育跟现在不一样。我采访了很多老人,包括王国维的最后一个在世的弟子戴家祥先生。他当时读完了旧制中学,不但没有念过四年的大学本科,连两年的预科也不曾念过,就直接到清华国学院考研究生了。清华国学院的导师坐在前面,问他读过一些什么书,他就说我读了《史通》、《文史通义》、《二十二子》,等等,经史子集背了一通。数学什么都不需要考的。导师说好,就去读了。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我们的高考制度还是能够体现你的价值的,让你能够进到校园里面来,然后坐到这里接受正规的高校教育,还可能进一步去读研究生,这就是我说的受教育的一个概念。大家不要排斥受教育,很多人觉得上课没劲,但是这个受教育的制度是基本的,大家可以在这个制度里面实现自己的价值。

阅读的启发和意义

第二个概念是阅读。

以前很小的时候我们读的是什么书?小人书。所以我最早的文字启蒙就是小人书。在乡村里面,小人书是唯一能够读到的书本,那时候小人书大概几分钱一本吧,还有一毛多一本的,我家里现在还有一百多本的小人书,就是80年代出的连环画。还读什么书呢?《故事会》。真的要非常感谢《故事会》,即使在很偏远的地区也有《故事会》,它发行量很大,以前可能有一千多万份,现在还有六百多万份。里面有很多故事,它在潜移默化当中对你的礼教、对你的智慧产生影响。

我觉得每个人的生活当中肯定会碰到一些困难的事情,会碰到一些难以逾越的沟沟坎坎,怎么办呢?我觉得还是需要依靠读书。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非常困顿,后来我就去找书读,找到了一本书,王蒙的《点亮人生智慧》,里面讲到了他在“文革”当中受到冲击是怎么度过的。他讲一个人即使什么本事都没有,但是你有等待的本事也很好,当然不是坐在那边睡觉,你在这种等待当中也可以学习呀。他反右的时候被打倒了,然后被发配到新疆,他就在那里学维吾尔族的语言,并且构思酝酿他的几个长篇小说,后来他的身份恢复之后写了很多东西,这跟他下放时候的积累是有关系的。

从这点来讲读书是非常重要的。有时候我觉得人到30岁之后和以前就不一样了。以前青春期的时候,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我也很忧郁,经常会多愁善感。春天花开了,秋天花落了,经常会有内心忧郁的情感。但到30岁之后,我开始更多地去关注人们的命运,这个人为什么这样活着?那个人为什么那样活着?这个人在碰到这么大的困难时为什么还是能够很从容地去应对?那个人为什么碰到这个困难就自杀了?为什么他抗挫折的能力不够,碰到一些挫折就觉得人生过不去了?我觉得就是因为你没有去参阅别人的人生。

我在前几年的时候做过一件事情。上海有很多九十几岁、一百多岁的文化名人。我很好奇,我就在想他们的一辈子是怎么过的?他们的人生为什么可以过得这么丰富从容?我有意地去采访了几十个文化名人,后来汇集出了一本书叫《一生从容》。

如何看待网络文学

我小时候读小人书,后来读《故事会》,然后到高中和大学的时候读了不少名著,现在我每天还是坚持读书,当然也读报,读网络。有个问题就是,因为生活节奏加快了,很难静下心来去读一本好书。像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这么厚的书,现在怎么读得下去?读书需要一个很安静的环境,但是我们做媒体的,时间是碎片化的,比如说今天有两个小时,明天只有一个小时,靠自己一点点挤出来。

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我现在也经常读一些网络上的东西。以前我对网络的东西有点偏见,我觉得这个东西写得很差。现在观念有些改变。很多人觉得以后的文学很有可能就是在网络文学当中生长出来的一些经典作品、一些留得下来的作品。还有80后的一些作家,他们能够支撑起一个文学的走向,比如说韩寒,大家都很熟悉,很多同学可能都读过他的《三重门》。而像传统的一些文学作品,我们那个时候阅读的一些书,可能大家现在都不会读了。苏童最近出了一本书《河岸》,我觉得写得非常好,讲的是苏北农村80年代的生活。还有莫言刚刚出来的一本书《蛙》,讲他姑姑的故事,他姑姑是一个搞计划生育的乡村卫生员。这些书都是写得非常好的,但是你们会去读吗?80后、90后有多少人会去读这样一类书?以后,更年轻的朋友,他们会读这类书吗?恐怕接触最多的还是网络上的东西,网络上的东西很多是不好的,但是也会有很多好的东西留下来。

这个观点是我后来跟一些老先生交流的时候受到的启发。我到复旦大学去采访章培恒教授。他是写中国文学史的,从有文字开始一直写到清朝,把中国文学史搞得非常清楚。我后来就请他讲讲对韩寒的看法。他讲了一个观点我很吃惊。他说明朝的时候,虽然文学的正统是诗歌,小说被看成低俗的东西,但是还是有很多人读小说。到明朝末期至清朝的时候很多优秀的小说就出来了。他讲道:“韩寒的作品也有它的特点,尽管有些人对韩寒很看不惯,但韩寒恐怕的确代表了创作的一个流派,而且在我看来至少有比较多的值得肯定的成分在里边。我觉得他们很能够写出他们这一代人的追求和苦闷。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是相当真诚的,有人也确有个性与才气,因而也具有相当感动人的力量。”

像韩寒这一代作家,我觉得以后慢慢会引起关注,他们会有一些好的东西留下来。很多人会在这个特定的历史阶段成为一个好的作家。现在是一个多元的社会,也是一个宽容的社会,只要你有足够的激情,足够勤奋,再加上比较好的天分,大家都可以有一个自己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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