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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详平静,气定神闲

时间:2023-01-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道树禅师说的“无”,实际上指的是心境安详稳定,不动不乱,如泰山之安稳,不为外在的各种事相所动。另外,他的师父生前发愿建寺一座,但不幸其志未成而身亡,月船禅师要完成师父之愿。当月船禅师终于完成这些心愿后,立即抛弃了画笔,退隐山林,从此不再作画。所谓的“八风”是称、讥、毁、誉、利、衰、苦、乐。称,指称扬,赞颂;讥,指指责,非难,且称、讥是当面的。有谁能做到,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内心安详平静呢?

安详平静,气定神闲——禅宗特色之八

著名相声演员姜昆在《拥有“法喜”的李娜》一文中,谈到他在美国洛杉矶见到已出家为尼的李娜(原著名歌唱演员)时这样描写道:“一身黄色僧侣服,洁净的剃度代替了当演员时头上的发饰;然而面色红润,目光有神,某种纯之又纯以至于无尘的精神充溢在她的每一个举动中。……出家的李娜荡漾着一股‘在家’的和谐与安详”。河北柏林禅寺住持明海大和尚在《随师学禅》一文中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师父(净慧和尚)的情景:一位和尚从书桌上抬起头,从容地转过身,慈悲安详,和蔼可亲。”

以上两段文字,在谈到两个出家人时,都用到了同一个词汇——安详。

安详,不只是外在的从容不迫、神情自然、言行得体、方寸不乱,更是内心的宁静祥和,不论遇到任何事情,都能保持心如止水,微澜不起。

云居禅师每天晚上都要去荒野里的洞穴坐禅。有几个爱捣乱的年轻人便藏在他的必经之路上,等到禅师过来的时候,一个人从树上把手垂下来,突然扣在禅师的头上。

年轻人原以为禅师必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哪知禅师任年轻人扣住自己的头,静静地站立不动,年轻人反而吓了一跳,急忙将手缩回。这样,云居禅师就若无其事地离去了。

第二天,那几个年轻人一起到云居禅师那儿去,他们向禅师问道:“大师,听说这附近经常闹鬼,有这回事吗?”

云居禅师回答:“没有的事!”

“是吗?我们听说有人在晚上走路的时候被魔鬼按住了头。”

“那不是魔鬼,而是村里的年轻人!”云居禅师说。

“为什么这样说呢?”

云居禅师答道:“因为魔鬼没有那么宽厚温暖的手呀!”

紧接着,云居禅师又说:“临阵不惧生死,是将军之勇;进山不惧虎狼,是猎人之勇;入水不惧蛟龙,是渔人之勇;和尚的勇是什么?就是一个字:悟。彻悟了宇宙人生之道,连生死都已经超脱,哪里还会有恐惧呢?”

荒山野岭,漆黑的夜晚,突然被不知从哪儿伸出来的手按住了头,这听起来多像是恐怖片里的场景!遇到这种情况,谁会不被吓得脊梁骨发凉、心惊胆战、浑身直冒冷汗?然而云居禅师却能镇定自如、静立不动、无动于衷。他的镇定安详,反倒使吓唬他的人吓了一跳,真是有趣。

还有一个类似的故事。

道树禅师建造了一座寺院,这座寺院边上有一座道观,道士容不下道观边的这所佛寺,所以每天都要施展法术,变一些妖魔鬼怪来扰乱寺里的僧众,想把他们吓走。道士今天呼风唤雨,明天风驰电掣,确实将寺里来来往往的不少沙弥给吓跑了,可是,道树禅师却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多年。到最后,道士把所有的法术都用完了,道树禅师还是没被吓走。道士无可奈何,只得自己放弃道观,离他远去。

后来,有人问道树禅师:“道士们法术高强,你怎么能胜过他们呢?”

道树禅师说:“我没有什么能胜过他们的高招,勉强说,只有一个‘无’字能胜过他们。”

“靠一个‘无’怎么能胜过他们呢?”

禅师回答说:“他们有法术,‘有’,是有限、有尽、有量、有边,而我无法术,‘无’,是无限、无尽、无量、无边;‘无’对‘有’,是不变应万变。我‘无变’当然会胜过他‘有变’了。”

道树禅师说的“无”,实际上指的是心境安详稳定,不动不乱,如泰山之安稳,不为外在的各种事相所动。当一个人的心安稳如泰山,那么又有什么力量可以撼动它呢?

这是禅者面对恐吓时表现出来的安详。

月船禅师是一位善于绘画的丹青高手,很多人都想购买他的画,可是他每次为人作画前,必坚持购买者先行付款,否则决不动笔,所以人们对月船禅师的行为颇多微词,批评他作为一个僧人贪欲还这样重。

有一天,一位女士请月船禅师为她做一幅画,月船禅师问:“你能付多少酬劳?”

“你要多少就付多少!”那女子回答,“但你要到我家去当众挥毫。”

月船禅师允诺随她前去。原来那女子家中正在宴客。月船禅师以上好的笔墨为她作画,画成之后,拿了酬劳正想离开,那女子突然对宴席上的客人说道:

“这位画家只知道要钱,他的画虽画得很好,但心地肮脏,金钱污染了它的善美。出于这种污秽心灵的作品是不宜挂在客厅的,它只能装饰我的一条裙子。”说着便将自己穿的一条裙子脱下,要月船禅师在它后面作画。

月船禅师既不气恼也不申辩,仍然问:“你出多少钱?”

女子答道:“哦,随便你要多少。”

月船禅师便开了一个特别昂贵的价格,然后依照那女子的要求画了一幅画,画毕立即离开。

对此,很多人都大为不解:为什么月船禅师会如此见钱眼开,以至于受到这种侮辱都无所谓?

直到后来,人们才明白,在月船禅师居住的地方,经常发生灾荒,富人不肯出钱救助穷人,因此月船禅师发心要建造一座仓库,贮存粮食以供赈济之用。另外,他的师父生前发愿建寺一座,但不幸其志未成而身亡,月船禅师要完成师父之愿。当月船禅师终于完成这些心愿后,立即抛弃了画笔,退隐山林,从此不再作画。

人们常说“苦可以吃,累可以受,但委屈不可以受”,还有一句话“任劳任怨”,从某种意义上说,“任劳”并不难做到,而要做到“任怨”,确实是很难的。一心为了救苦救难、济世度人,却被世人所不解、非议和羞辱,面对这些委屈、冤枉,月船禅师平静地接受了,做到了心平气和、镇定安详,如同没事一样。

与月船禅师相比,白隐禅师遇到的冤屈还要更奇、更大、更严重。

白隐禅师一个人过着平静的生活,人们都说他为人纯洁,心地善良。

有一次,附近村庄的一个女孩还没有结婚就怀孕了。她父母知道后非常生气,逼着要她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并且发誓要严惩那个不知羞耻的人。女孩开始死活不肯说,但在父母的一再逼迫下,她说孩子的父亲是白隐。

女孩的父母怒火中烧,当即去找白隐问罪,说:“大家都以为你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没想到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来!既然做了,就要出来承认,收留自己的孩子!”

“是这样的吗?”白隐禅师只平静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就答应收留那个孩子。

孩子出生后,白隐禅师从四处找来食物和孩子所需的用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抚养孩子,而不顾别人的闲言碎语,也不管别人怎么用异样的眼光来看他。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一年多,孩子的母亲因为无法忍受见不到亲生孩子的痛苦,终于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父母。原来孩子的父亲是一个贫寒的年轻人,他们相爱已经多年了,因为害怕父母不接纳他,所以才对父母说了假话。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后,女孩的父母把她痛骂了一顿,斥责她不该说这样毁人名声的假话,然后立即去找白隐,向他表示深深的歉意,请求他的宽恕,并要求把孩子带回去。

“是这样的吗?”白隐禅师还是平静地这样说着,把孩子还给了他们。

遭受这样的不白之冤,还能够如此平静安详,不争不辩,这在一般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大文豪苏东坡热衷于参禅。他在江北瓜州任职时,和一江之隔的金山寺住持佛印禅师是至交,两人经常谈禅论道。

一日,东坡居士自觉悟道心有所得,即作诗一首:

稽首天中天,

毫光照大千。

八风吹不动,

端坐紫金莲。

诗成之后,苏东坡颇为得意,特遣书童过江,把诗送给佛印禅师品赏,禅师看过之后,拿笔批了两个字,叫书童带回。

苏东坡满以为禅师一定会对自己诗中的禅境大加赞赏,急忙将禅师所批之字打开来看,结果见上面写着“放屁”两个字。

这下东坡居士真是又惊又怒,当即乘船过江去找佛印禅师理论。船至金山寺,禅师已在江边等候。苏东坡一见佛印禅师,立刻怒气冲冲地说:

“佛印,我们是至交道友,你即使不认同我的修行、我的诗,也不能骂人啊?”

佛印禅师若无其事地说:“我骂你什么?”

苏东坡把诗上批的“放屁”两个字拿给佛印看,禅师呵呵大笑道:“咦?你不是说‘八风吹不动’吗,怎么一‘屁’就把你打过江了呢?”

苏东坡听后恍然大悟,顿感十分惭愧。

这就是那段著名的“‘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公案。

所谓的“八风”是称、讥、毁、誉、利、衰、苦、乐。称与讥,毁与誉,利与衰,苦与乐,分别是相对的概念。称,指称扬,赞颂;讥,指指责,非难,且称、讥是当面的。毁,指毁谤,诽谤;誉,指赞誉,赞美,且毁、誉是背地的。利,指利益,好处;衰,指衰落,衰败。

“八风吹不动”中的“不动”,指的是什么“不动”?显然是指心“不动”,内心宁静,心静如水,安详不乱。面对“八风吹”,要做到内心安详不动,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上两个故事中,月船禅师遇到的是“讥风”,白隐禅师遇到的是“毁风”,他们真正做到了“风吹不动”。

这是禅者面对侮辱、冤屈、毁谤表现出的安详。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八风”之外,不知还有多少容易让人心“动”的事情。有谁能做到,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内心安详平静呢?

洞山良价禅师是禅宗曹洞宗的开创者。

洞山禅师感觉到自己即将离世时,便洗脸沐浴,穿好衣服,敲钟向大家辞别,然后端坐着不再有呼吸。僧徒们看到这种情形,都如丧考妣似地大哭起来。

突然间,洞山禅师睁开了眼,对哭泣的众僧说:“出家人要能够心不染著于物,才是真正的修行,劳生息死,是人的常情,为什么要悲恸呢?”

为了让众人转“愚”为“智”,洞山禅师又叫主事者去办“愚痴斋”。僧徒们知道斋后便要与亲爱的老师永远离别,所以都不敢速办,一连拖了七天,才把“愚痴斋”办好。洞山禅师与僧徒们一道吃斋。斋后,他对僧徒们说:“静一点,不要吵我。做一个僧人,当别人临终时,千万不要喧动。”

说完,洞山禅师回到方丈室,端坐长逝。

众生无不惜生恶死,对生百般留恋,企望长留于世;对死亡心生恐惧,难舍难离,悲痛哀号。而作为一个禅者,洞山却勘破了生死:“劳生息死,是人的常情”,当即将离世时,还能说出“静一点,不要吵我……千万不要喧动”这样平静、平常的话,仿佛自己不是踏上死亡之途,而是要上床去睡觉似的,真是令人感慨不已!

这是禅者面对死亡表现出的安详。

古人参禅学道,走遍山川城乡,所谓“芒鞋踏破岭头云”——不辞千山万水,不辞辛勤跋涉,去追求法的究竟。追求的是什么法呢?绝不是什么玄妙的道理。真实的是原本的,原本的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人们所能获得的最终只是一种安详的心态,所以安详才是禅的生命。

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关于这个问题,台湾的耕云大师说过一段话:内心安适,仰俯无愧,从一天到一年,从一年到一生,都能够仰俯无愧,心安理得,活得很踏实,秒秒感受安详,活在至真、至善、至美当中,这才是人生的最高幸福。

人若让内心不安,幸福便无从建立。《左传》记载,有个诸侯楚武王荆尸跟他太太邓曼说:“余心荡”——我最近心乱得很,安定不下来,心里非常烦乱。他太太说:“王心荡,王禄尽矣。”你既然失去内心的安详,你所拥有的一切也将会丧失了。隔了没有多久,楚武王果然去世了。所以只有活在安详里才是真正的幸福,人若能生活在安详的心态里,就拥有了永不枯竭的幸福泉源,幸福就会永远追随着你。

有一次,佛陀看见一只野狼狗从他驻留的森林里跑出来,它站了一会儿,然后跑进森林中的草丛里,而后又出来;接着它跑进一个树洞里,又出来;不久,窜进一个洞穴中,又跑了出来。站了一分钟,下一分钟便跑,接着是躺下,然后又跳起来……原来那只狼狗长了疥癣!当它站着的时候,疥癣会侵入它的皮肤,所以拼命跑;跑着仍觉得不舒服,所以停了下来;站着也不舒服,所以躺了下来。一会儿跳起来,冲进树丛里,一会儿又钻入树洞中,就是安定不下来。

佛陀说:“比丘们,今天下午你们有没有看见那只狼狗?站着苦,跑着也苦,坐下来苦,躺下来也苦;在草丛时,在树洞或洞穴时,它都苦。它不懂得是什么原因,怪是站着使它不舒服,又怪是坐不好,还怪是跑不好;它怪树、怪树丛怪洞穴都不好,事实上,问题跟这些都无关,而是它身上的疥癣!”

佛陀说的这个故事,狗痛苦不堪的根本原因在于它身上的疥癣,而这个“疥癣”则象征人们那颗容易紊乱的心。人痛苦烦恼的根本原因正在于自心的不安,就像楚武王荆尸说的“余心荡”,我心乱得很,安定不下来,非常烦乱,那就不会有舒服、幸福可言。

禅宗四祖道信说:“快乐无忧,故名为佛。”四祖这一段开示的前前后后是这样说的:

无百千法门,同归方雨,河沙妙德,总在心源。

一切戒门定门慧门,神通变化,悉自具足,不离汝心。

一切烦恼业障,本来空寂;一切困果,皆如梦幻。

无三界可出,无菩提可求。

人与非人,性相平等,大道虚旷,绝思绝虑。

如是之法,汝今已得,更无阙少,与佛何殊,更无别法。

汝但任心自在,莫作观行,亦莫澄心,莫起贪念,莫怀愁虑,荡荡无碍,任意纵横,不作诸善,不作诸恶。

行住坐卧,触目遇缘,总是佛之妙用,快乐无忧,故名为佛。

四祖告诉我们要“任心自在”“莫起贪念,莫怀愁虑,荡荡无碍,任意纵横”,让心平静自然啊。

有两个不如意的年轻人,一起去拜望师父:“师父,我们在办公室被欺负,太痛苦了,求您开示,我们是不是该辞掉工作?”两个人一起问。

师父闭着眼睛,过了许久,吐出五个字:“不过一碗饭。”就挥挥手,示意年轻人退下了。

两个年轻人才回到公司,一个人就递上辞呈,回家种田,另一个却没动。

时光飞逝,转眼十年过去了。

那个回家种田的,以现代方法经营,加上品种改良,居然成了农业专家;另一个留在公司里的,也不差,他忍着气、努力学,渐渐受到器重,已经成为经理。

有一天,两个人相遇了。

“奇怪!师父给我们同样‘不过一碗饭’这五个字,我一听就懂了,不过一碗饭嘛!日子有什么难过?何必硬赖在公司?所以辞职。”农业专家问另一个人:“你当时为什么没听师父的话呢?”

“我听了啊!”那经理笑道:“师父说‘不过一碗饭’,多受点气、受点累又算得了什么?”

两个人又去拜望师父,师父已经很老了,仍然闭着眼睛,隔半天,答了五个字:“不过一念间。”然后,挥挥手。

师父的“不过一碗饭”,让他们放下了沉重的心思,各自找到了一条让自己心安的途径,心一安静,境况就随之改变了。

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很多事真的只是一念之间啊!

让心拥有安详平静,很重要的一点是需要以一颗真诚善良的心去包容、宽容。释迦牟尼佛以其一生的言传身教实践这一点,体现其拔苦与乐的大慈大悲精神。面对提婆达多的多次伤害,佛陀没有丝毫的怨怪,而是充满感恩地说:“提婆达多于我有大恩!”以其无尽的慈悲包容了提婆达多的罪恶;当铁匠纯陀在无知的情况下,以有毒的老梅檀树耳供养,令佛陀受用后病情加重,纯陀为此深感惭愧时,佛陀以一如既往的慈悲柔软的声调安慰并赞叹着纯陀:“纯陀啊!不要难过,你的发心是善的,你的供养是世间最好的供养,犹如当初苏嘉塔的乳糜一样,是至善至美的。”

如果一个人不能对别人宽容,又怎能奢望得到他人的宽容,又怎么能获得内心的平静安详呢?

佛在《金刚经》里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如如不动”,指的就是这个心,而要做到“如如不动”,前提是“不取于相”,不执著于世间的万千事相。

原来清静安详不远人,只是自障不见,清静安详就是万缘放下、专一无求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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