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性的智慧

第一章　诗性的智慧　诗性的歌

哈尼族是世界上口碑文化十分发达的民族之一，跨中、越、老、缅、泰等国而居，有着古老的历史和丰富的传统文化。红河南岸的哀牢山一带是我国哈尼族最集中的地区，世居此地的哈尼人在长期与自然环境的互动及社会发展过程中，创造出了与自然生态系统相适应的梯田文化，不仅完成了从游迁到农耕定居的历史性转变，形成了独特的宇宙观和人生观，也创造了极具自身特质的音乐文化及叙述方式。

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境内的红河、元阳、绿春三县交界的区域，当地人叫白纳咪宏（本那地区），从水系的角度来看，地处本那河中游南北两岸。这里连接着红河县阿扎河乡、元阳县沙拉托乡、绿春县戈奎乡，是哈尼族聚居区域的核心地段，山高谷深，森林茂密，自然环境极为封闭。在哈尼族的一首哈巴里

对此区域这样唱道：

萨拉啊依!

哈尼阿培^[1]明烟的后代，

曾经在过谷哈^[2]生活，

后被他人驱赶，

赶得四分五离。

先前走的兄弟姐妹哟，

我们是追不上了，

只好逃难在这白纳咪宏。

这个地方森林茂密，

野果野菜样样有，

架车地方流来的水哟，

流到这里变大河，

河里的大鱼小鱼拿不完。

这里是我的避难之处，

这里是我们生活的好地方，

萨拉啊依……

萨……萨！^[3]

从这首哈尼哈巴中，我们不仅能清楚地看到居住在这里的哈尼先民的那段心酸的历史，也能感受到哈尼人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心态。正如美国文化人类学家克鲁克洪在《文化与个人》中提出的“人类的生态和自然环境为文化的形成提供了物质基础，文化正是这一过程的历史凝聚”。^[4]时至今日，在这哀牢山的腹地，依旧山高岭峻，群山阻隔，交通闭塞，在一些村寨依然保持着相对完整的哈尼传统文化。

哈尼族是一个极具个性和非常纯粹的民族，万物有灵的自然宗教观在其社会中是本族精神世界的核心，也使哈尼人对与自己生产关系较为密切的自然环境极为关注。其宇宙观、人生观、生死观、伦理道德观等都非常具体地体现在哈尼人的生活、生产和各种各样的仪式行为中，他们以其特有的方式来进行声音世界的组合，并用诗歌般的语言和形式将其吟唱, 在此所生发出的异彩纷呈的音乐行为，充满了诗性的智慧。这是哈尼族千百年来存在并保持自己民族特性的重要载体，也是哈尼精神的象征和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