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转眼沧海桑田
友情也会变,即便我们每个人都不愿承认,但我想,抱有这种美好的愿望是时间永远无法改变的。
——元 斌
寒假的生活虽然依旧充满紧张和压力,可仍能天天睡上个懒觉,也许只有这点才让人觉得这是假期。
今天早晨七点便醒了,因为九点要和初中同学聚聚,这早醒的激动已很遥远而陌生了,印象中只有小学时在春游当天早晨才会发生。也许是因为母亲大人的网开三面才得到了寒假中惟一一次同学聚会,故而万万分地珍惜,决定彻底地永别性地爽一回。
影城门口遇到了老友,我愣了几秒钟:染黄的头发加上“大印象”、“更娇丽”帮助下的细瘦身材以及满口粤腔带“啦”的普通话。我的妈呀,多亏没染成绿色的。
几秒钟后,我们便同去欧登打球,午饭去的是“避风塘”,下午泡在肯德基,后来便各自回家了。
可是……今天一点也不爽。
只敢在早上去欧登打有对折的学生场。我们从不敢和几乎与我们同龄的服务员有口角,可她却因为服务员拿掉我们球道的一个球而和服务员大吵,我们不知那位同龄人是否在明天就成了“鱿鱼”,只知道那只球最终还是放到了我们道上。肯德基、麦当劳,最多也就是PizzaHut的客人。今天我们去了她所推荐的环境优雅的香港人开的“避风塘”,她说她和她现在的同学隔三差五便去吃,还说那儿的大堂经理很帅,认识她们。我们除了点菜时提心吊胆,吃菜时小心翼翼,付账时眼睛一闭外,惟一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在我们斜对面坐了一个眼圈黑得可怖的女人,不知她是扮酷学王菲还是她本身就是个“瘾君子”,反正我们是见了这女人后相互督促:以后谁吸烟,就和谁绝交。可她却笑了。只有下午的肯德基我才觉得又有了以前的感觉,虽然是地下室,虽然到处有小孩子乱跑乱叫,可是我们却笑得很开心,她却有了睡意。
我曾满心以为这次的爽玩会给高三带来值得回味几个月的欢乐,因为这次也许是高三最后一次了,可是没有,我才发现,原先美好的印象早就灰飞烟灭,我只不过一直认真地告诉自己老友一辈子是老友。
但是三年的分开改变了许多事,我不想承认可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1998年的圣诞,我照例送了许多卡给以前的老友和因为分班而分开的同学,我几乎每个人都写了“虽然时间会变,但我们的友情不会变”。真的是这样吗?
从三班分到二班后刚开学的那段日子,和别人说起我总是左一个“我们三班”右一个“阿拉三班”,虽然弄得别人满脸奇怪:“你不是选文的吗?”这时我才发现“我们三班”四个字很难改成“我们二班”,但我也因此得意,因为我仍钟爱三班,仍旧与老同学站在一起,两年的同桌说我属于“见了不烦,离了不想”的人,说出“我们三班”四个字时我庆幸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但不知从哪一天起,我脱口说出了“我们二班……”等我自己意识到,大大地吃了一惊,也许我早就这么说了,只不过刚意识到,可我顿时觉得有一只美丽的花瓶从十楼坠落变成碎片。
一直以为这就是高三的冷漠,高三人独有的风格。而现在我却领悟,应该说是幡然地,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时间的改变。中考后的分离,分班后的分离,再以后是高考后的分离,友人都不在一起了,各人走各人的路。我向来相信人和人是划阶层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阶层,而时间就是换阶层的钥匙,而不同阶层的人必然是有隔阂的。
虽然每个人都坚信自己的友情永不会变,但终究分离后的环境变化或多或少让人以为自己没变而是别人变了。
我才十八岁,我却觉得经历了许多分分离离,也许是时间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也许是每个人必经的人生路,但我讨厌这样的人生经历,我想一直一个班,我想我们仍属于肯德基这块小天地。
当啤酒广告中放着古巨基“时间会变,世界会变,一切转眼沧海桑田,只有友情不变”的歌时,我疑惑,真的会那么简单吗?啤酒变质的那一天是否预示着友情的变质呢?
我不知我的想法是否消极,可我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无声息的变化。即便我们每个人都深知时间会变,友情也会变,即便我们每个人都不愿承认,但我想,不愿承认就是一个令人愉快的答案了。抱有这种美好的愿望是时间永远无法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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