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危险的爆破
那次危险的爆破,说起来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但它留给我的印象却仍然那么清晰。记得那还是1984年的上半年,时任排长的我带领全排战士为国防通信工程埋设电缆,施工地点在贺兰山腹地我们排接受的一期工程非常艰难,就是在青石之上挖开一米二深的沟,然后把电缆埋进去。石头路段是最难施工的。沟挖好后其他路段只要把电缆放进去,然后用土或者沙子就地取材回填就可以了,但石质地方,不能直接将挖掘出的石头填回去,怕把电缆给弄断了,按要求先得找些软土或者是软沙填进去,然后才能回填石渣。像这样的石质地段哪里有土或者沙子呀,这得从其他有这些材料的地方取,在山上,连路都没有,就是找到了材料运过来都是很难的事情。
当然,石头路段的施工难度根本就不止这些,最难的在于开挖。青石板上,铁锹铲不下去,洋镐刨不下去,常规的其他地方用的办法,在这里一点也不顶用,只好另找办法。那个年代最好的办法,或者说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打眼放炮,用炸药爆破,炸开一条沟来。用爆破的办法施工难度最大的点又在打眼上面,用什么办法打眼,当然用机器,用电风钻是最好的。但是,一个普通连队施工,说大了全团都在这条近百公里的战线上施工,哪来的机器?就是有机器,也不会有那么多呀。工地上没有空压机电风钻,只好用最笨、最原始的办法打眼,那就是用钢钎和大锤。这个活,不仅是因为强体力活而特别辛苦,还在于起初的时候,撑钎子、抡大锤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掌握不好就会伤到人。用这个办法打眼不仅是苦人,更重要的是熬人,施工进度慢,费时间,这在那个争先恐后的年代是一个最大的问题,战士们的手磨破了一层又一层,直到最后全是厚厚的老趼。打眼还是一个技术活,就眼位的选择,打眼方向的选择都是很有讲究的,弄不好,不仅得不到最好的爆破效果,还会出事。
我们排接受的这期任务中间有一段石质非常坚硬,钢钎打下去不是跳就是下不来东西,撑钎子人的手还被震得麻疼。因此,有一个炮眼实在是打不动了,就没有打到要求深度,开始装药放炮。
在整个施工过程中,最危险、最容易出事的就是装药放炮的环节,搞不好还会出大事。因此,干这个活有几个环节我得把握住,一个是制作点火管,就是把雷管和导火索结合起来,这个活由我亲自来完成;第二个是点火,这个活由我带班长来完成;三是排哑炮,也就是没有响的炮,这个任务由我和班长来完成。
尽管危险的环节由自己亲自把握,但我们排的工地还是出事了。我们排的那段活不仅难挖,而且位于一条高压线的正下方,由于炮眼打得不够深,加上方向把握得不是很好,另外可能装药后上面处理得不好,不管什么原因,当点火后,我们撤离到安全地段后,一边观察,一边仔细地数炮,“一、二、三、四”,当数到第四炮,又要数五时,出事了,第四炮炸起的石块向天空飞去,正好切断了上方的高压线!几团火光燃烧完后,电线掉了下来!
工地出事了,这是很大的事情,连长来了,营首长来了,团里也来人了。领导来后七嘴八舌,说这说那,当时只是感觉事情特别的严重,上面三番五次地强调施工安全的事情,我排的工地却出事了,让我怎么办?处理这样大的事情,一个排长是无能为力的,只好按照连队的安排干自己的事情。
特别庆幸的是,我的老连长孙荣华特别能干,也很会带兵,他对我没有批评一点,还和营首长一起展开了协调工作。我记得很清晰的是,我们连请变电所的人吃了一顿饭,很快的由变电所来人重新换了一条电线,没要我们一分钱,还说“没关系,让我们放心干活,再断了他们再来干”,让人挺感动的。就这样,在上级的协调下,这个事情总算顺利地解决了,上级再也没有提过这个事情,我们排更没有因此受到处理。有意思的是,换下来的那根粗粗的铝线人家也送给了我们,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用处,最后我们卖掉后会餐时买啤酒给全排喝了。
施工结束后,团里进行总结表彰的时候,不仅给我们排记了集体三等功,还给我个人也记了三等功。
2011年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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