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直门外有稻田
每天穿行在北京这座城市,对她日新月异的变化已经麻木。如果用记忆跟眼前的崭新事物相对比,这个城市里矗立的高楼大厦犹如疮疤一样,沧桑得让人心碎。
引发我如此感慨的,是在网上的博客里看到一个帖子。作者叫“胡同台妹”,是一位祖籍“北京胡同”、生长在台湾、现在在北京工作的女士。
她讲述的故事大致如此:她出生于清末的姥姥,在1949年和家人一道去了台湾。从那时起,这个小脚老太太就再也没有回过北京。但是岁月无法消磨老太太对北京的记忆,她用地道的京腔给自己的外孙女讲述北京,说“咱们家”跟皇帝家是邻居,就在紫禁城的旁边;讲北京的歇后语“天桥的把式光说不练”……
2004年,“胡同台妹”首次来到北京,“看到首都机场的北京二字,不禁眼眶湿润”。她跑到故宫旁边的南池子,寻找姥姥的故居,物已非,人已非,姥姥家的旧宅已经拆了。
回到台湾后,“胡同台妹”向姥姥抱怨北方的大米不好吃。九十多岁的老太太给她指点说,去西直门外买米,那里的米好吃。“我一再跟姥姥说,北京已经发展到六环了,西直门就不种米了,可是活在回忆里的姥姥,始终不忘叮嘱我,要去西直门买米!”
我非常喜欢这座城市,尤其喜欢她的“前世”。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有人回忆起当年骑着毛驴,从西直门出城,到北京大学(当然,那时候不叫北京大学)去上课,路上要穿过一片高粱地。
“胡同台妹”通过姥姥的记忆,再次给我展现了一个鲜活的北京——我才知道,“前世”的北京,西直门外(如今的西北二环外)就是绿油油的稻田。老太太虽然与北京隔绝数十年了,但故乡依然鲜活,她依然没有失去北京。
我赶紧上网查找资料,果然大开眼界:过去西直门外到西山下,有成片成片皇家的稻田,皇家用玉泉山的水灌溉稻田,生产出专供皇室食用的稻米。皇家倒台后,皇粮得以进入寻常百姓家,于是才有了“姥姥”去西直门外买米。
“姥姥”无法理解如今的西直门是什么概念了,绿油油的庄稼尽管在快速地后退,后退到六环以外。“胡同台妹”没有说她是否打算带着姥姥回北京看看,不看也罢,否则真让人担心她老人家接受不了“永失北京”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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