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小火车到祝山看日出

坐小火车到祝山看日出

2006年12月14日傍晚，我为台湾中山大学大陆经济研究所做完学术报告后，胡联国教授、杜建衡副教授开车带着我们夫妇离开高雄到嘉义县，去阿里山看日出。

在嘉义县吃晚饭时，他们告诉我们一首台湾民谣：“一二三，到台湾，台湾有个阿里山。”说阿里山有五奇：日出、云海、晚霞、森林和登山小火车，而坐小火车看日出尤为到阿里山的游客所向往。

进入阿里山区，汽车改由杜教授驾驶，他的驾驶技术高超，快速而稳健，使我们有惊无险。从山脚到山顶的路上，弯道众多而急，时而大雨如注，时而大雾弥漫，在夜幕下，我们只看见车灯照耀下闪过的景物。为不影响驾车，我们停止了交谈。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感到耳膜受压，胡教授说，我们已到了2 000米以上的山腰。在大雨中，我们来到阿里山景区的入门处，杜教授的朋友王经理已在等候我们。跟着他的越野车，我们来到山顶驻地——文山宾馆，时近午夜11点。

王经理告诉我们，为看日出，明日早晨5时起床，5时1刻离开宾馆，5时半到达车站，6时坐小火车出发，6点50分到山顶看日出。因为早起再加上山顶寒冷，他嘱咐我们多穿些保暖衣服。

睡觉前，我赶紧阅读从宾馆大堂拿到的《The Alishan Forest Railway》，得知阿里山森林小火车的修建历史。阿里山森林小火车修建于日本占领台湾时期。为了开发阿里山的森林供应日本，1904年，日本占领时期的台湾开始计划修建用于运输木材的铁路。1910年开始修建，1912年12月完工，总长66.6公里。根据森林开发的商业需要，线路延长到71.4公里。小火车路轨修建工程十分艰险，阿里山空间距离为15公里，但铁路从海拔30米的嘉义市经过70多公里才爬高到2 450米高的森林深处，加上通往森林区的支线，火车路轨总长度达到1 000多公里，中间穿过83条隧道，最长的隧道有800多米。火车沿途跨过热带、亚热带、温带和寒带四个节区，沿途景观优美，可以看到各种林木的景象。在独立山，火车轨道三次螺旋环绕，第四次以“8”字形轨道驶进，再沿“Z”型轨道前进。在世界火车发展史中，成为极为罕见和有趣的景色，曾被美国拍成立体电影，闻名世界。阿里山森林小火车已成为与印度喜马拉雅山铁路和南美洲安第斯山铁路齐名的世界三大高山森林铁路之一。

在阿里山看日出最佳地点是在祝山，它是阿里山游客看日出的必去之地。为方便游客到祝山观看日出，嘉义市1985年10月修建祝山线森林旅游客车线，长6.25公里。

由于地震频繁，阿里山森林小火车铁路经常受到毁坏，加上地势艰险，有时发生重大交通事故。2003年3月31日，观看日出旅游客车有4节车厢中途出轨，一节车厢掉进山谷，死伤多达180余人。

15日早5时，呼叫起床铃声响起，我们迅速起床，穿好御寒衣服，来到宾馆大堂。宾馆外边漆黑一片，下着中雨。我们四人按时离开宾馆，我与老伴打着伞，紧紧跟在两位教授的后面奔往车站。在路灯的照耀下，前往火车站路上的积水闪闪发光。

在路上的拐角处，一位妇女在向去火车站的游客兜售雨衣、伞和食物。我们走了近千米的路，5时半多，来到火车站入口，购好来回程票后，进到车站月台。来时走得急，身上有些发热，在月台上，感到阵阵冷气袭来。为了驱寒，我们只得在站台上来回走动。趁着月台上的人不多，我们抓紧机会在一台火车旧机车头的大照片前留影。

不久，月台上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排队等候来车。等候上车的游客约有三百人左右，多是结伴的男女青年，中年人不多，像我和老伴年龄的人更是少见。由于过早，以及下雨和高山地带的原因，在寒冷的气温下，人们的呼吸气息变成团团的白色哈气。

近6时，小火车头鸣笛，然后拖着5节深红色的车厢进站。我们顺次进入第五节车厢。车厢长10米左右，车内高约2米多，宽约2米，车厢每边有7个窗户，车顶下垂手扶的把手。两边车壁窗下排放着绿色通排座位，因为人多，上车游客都挤在一起落座。

6时整，火车在咣铛声中起动，车外仍在下雨，天还未亮，什么景物都看不见，我们蒙蒙眬眬像坐在闷罐里。行驶的小火车摇摇晃晃，时快时慢，机车车轮与车轨接触的嘎嘎声十分刺耳。10多分钟后小火车到达一个车站，又上来一些游客。雨还在下，车厢内的一些游客烦躁起来，念念叨叨，担心雨下个不停，不能看到日出。

6时半，火车到达观日景点车站祝山站。我们急忙下车，与其他游客争先恐后地跨过几十个湿漉漉的石台阶，来到第一个观看日出点，正在找位置时，听到一个手持高音喇叭的导游在喊，真正的最佳观日出点在山上面，还要往上走。我们几十个人跟着他，打着伞，在细雨中转过盘山的公路，又跨过上百个石台阶，终于来到最佳的观看日出的山顶平台场地。

雨停了，但天空是阴的，在渐渐蒙亮中，我们逐渐看清这个观日平台周围的景物。这个平台面积约有300平方米，前部分低，后半部分高。平台后部分左右两侧有两个亭子，不远处高高竖立着几座塔架天线。平台前半部分的最前面是个石栏杆。平台边缘处的花草已经枯萎，树木枝叶零零落落，树干上长着被水珠包裹的绿苔和树挂。石栏杆后面到高平台间建有一座石刻碑记，上面刻画出附近几座山峰一年四季观看日出最佳的时间。从中得知，这里的祝山山峰海拔2 480米，山顶经常云海汇集或浮动，日出时候非常壮观，成为秋末冬初游客观看日出的最佳地点。

从平台向前看，只是浓浓的混浊大雾。手持高音喇叭的导游说，日出时间为6点55分，他怕我们扫兴，特别向我们描绘日出时的景象：黎明前，夜色逐渐褪去，天空呈现鱼肚白色，先后出现一丝丝红霞，然后慢慢变成弧形，半圆，大半圆，越来越红。太阳从云海中慢慢升起，天空也随着太阳的变化而变化，时而墨蓝，时而淡青，时而灰白，时而殷红。太阳升起时为椭圆形，沉下去再从云顶跃起，此时光芒四射，蔚为壮观。

他的描绘，受到大家的欢迎，但时间已过7时，阴天变得泛白色，看不到日出了，游客感到失望。为不让大家失望，导游从他的背包中取出一些阿里山特产的甘鲜果品，放在刻碑的台阶上，要大家品尝，说它们如何能够健身，可以便宜地卖给看日出的游客。

为了留住这段虽让人失望却富有诗意的早晨，我特地在观日平台上转了一圈，照了几张像，从平台边缘处的地上，从落下的树叶中精选一片晶莹纹理清楚的红叶，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随记本中。

从祝山观看日出平台上下来，胡、杜教授问我们俩累不累，我们说不累。他们建议我们步行下山，一则看看小火车路轨的修建，一则欣赏阿里山的森林之美。我们高兴接受了他们的建议，顺着盘山公路和山间步行道下山。小火车铁路轨距为1米，路轨比一般铁路细，铁路线一般为单一铁轨，靠山崖边的铁轨则是双线，有的路轨转弯弯度很大，有的路轨呈Z型，有的路轨架在高高的谷间桥上。在一个运输木材的铁路岔道口上，我们看到一群穿黄色工作服的铁路工人和技术人员，正在紧张地抢修一条火车线路。

7时半多，返回阿里山车站的小火车从我们背后山脚转弯处驶来，在咔喳咔喳声中，又消失在不远的山脚的转弯处，杜教授用相机为我们留下这难得的与来车相会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