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尉·旅长

大尉·旅长

我上大学以前，曾在部队服役。新兵集训时，参谋长给我送了一个大号——大尉。

那是一个星期六下午，场站司令部通知新兵连，说田参谋长要来新兵连视察，看望一下新战士们，叫大家在房间等候。

田参谋长是北京人，说话幽默、风趣，经常和战士们在一起开玩笑。有时候给妻子打电话也不避人，拿起电话就说：“亲爱的，我想你啊，特想你，想死你了。”惹得司令部那些参谋、战士们哈哈大笑。

早些时候，田参谋长在拉萨服役。那时候拉萨有些东西很便宜，参谋长工资很高，在拉萨购买了一些东西，比如那时候很少见到的外国照相机、瑞士手表，等等。参谋长调任场站后，也经常给人看过这些东西。于是在场站官兵中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

参谋长，三件宝，

手枪相机瑞士表。

参谋长在正规场合很严肃，经常佩带着一把小手枪，俨然一个标准的军人。

下午四点半，参谋长一行来到了我们几个新兵住的房间。我们几个新兵起立后向参谋长敬礼。

“报告参谋长：新兵一班正在学习，请指示。”

田参谋长和大家一一握手，并让大家坐了下来，说：“不要太严肃，我们随便聊一聊。”

然后田参谋长一一问大家的姓名、年龄、家庭情况等。

参谋长为人比较随和，见我个子很高，就和我开起玩笑。

“好，好。我看你个子很高，又姓伟，干脆叫大尉吧。”参谋长开起了玩笑。

“大卫·科波菲尔？”超群问道。

“不，是军旅中的大尉。”参谋长说道。

“大尉是个什么军衔？”

“相当于你们连长。”

“那您是什么军衔？”

我军于1964年取消了军衔制，当时不实行军衔。士兵穿的军装，只有上面两个口袋，下面没口袋，而军官们下至排长上至司令员，全是四个口袋，见面后你也分不清是哪级军官。新兵们看着四个兜的都叫首长，为此也闹了不少笑话。

参谋长有点蒙了。想了半天说：“我应该是大校，旅级干部。”说完以后，自己先笑了起来。

“大尉低了点，也给我个大校旅长吧。”我兴口说道。

很多人都笑了起来，参谋长笑得非常爽朗。

而后，参谋长正色道：“拿破仑有一句名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希望大家努力工作，当一个好兵，保卫国防，在军界发展。”

几天后，整个部队都知道了我的雅号。

我考入西政法后，我们七个人住在359房间。

一天，同学黄炜到房间来串门，大家聊了起来。

七个人中我是唯一当过兵的，黄炜得知此情后，说道：“嘿，359舍，359旅，你就是王震旅长。”很快，许多人知道了我的这个雅号。自此，我由“大尉”晋升为“旅长”。

程默同学为人严肃，沉稳干练，身材清瘦，鼻梁上架着一副底片很厚的眼镜，给人以深沉的感觉，很有点像电影中参谋长的形象，黄炜将其“任命”为参谋长。

舍中冉江同学为人厚道，老成持重，颇有长者风范。黄炜将其“任命”为“政委”，但冉江的政委雅号始终未能叫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