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塔拉草原的“鞭麻花”——记肃南县电信分公司皇城支局局长邵龙(上)
皇城是一块“飞地”,属于肃南却与张掖地域不相连。
这块在祁连山腹地,与皑皑雪山辉映,在蓝天白云下绿茵如毡的美丽大草原,当地牧民叫做“西拉塔拉”,意为金色的草原。元朝时被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战功显赫的孙子阔瑞看中,辟为牧马与避暑之地,建起了“夏日斡尔朵”城,蒙古语为“皇城或黄城”。
在这块地域辽阔的大草原上,几乎每一位牧民都熟悉一位身材墩实、皮肤黝黑、憨厚木讷的年轻汉子。他一年四季、风雨无阻,穿梭在弯弯曲曲、崎岖坎坷的山区牧道上,逡巡于深藏在大山沟壑皱褶、梁峁塬原的牧业点上,就像皇城草原随处可见的鞭麻花,把生命的精彩毫不保留地奉献给草原、奉献给牧民,成为牧民心中离不开的“自家人”。是他,在皇城草原这个天高地阔、人烟稀少的地方,蜗居在还是六十年代修建的几间简陋的平房里,领着一名员工,创造了年营业收入130多万元、劳动生产率两倍于全省平均水平、占分公司全部营业收入五分之一的骄人业绩。他,就是肃南电信分公司皇城支局局长邵龙。
“他虽说是公家的人,但和我们牧民跟亲兄弟一样,没架子,脾气又好,我们有事都找他,份内份外的事他都管。”牧民们如是说。
说是局长,其实这个支局连他算上总共只有两名员工。不但邵龙从没把自己当领导,就是十里八村的牧民也从没把他当领导。和牧民一样红黑粗糙的脸,和牧民一样骑着摩托车在草原上跑,一样打着酥油茶的妻子,一样刨土坑坑玩耍的孩子,除了一身工作服,一点看不出他和牧民有什么两样。
他又是不一样的。一样的在牧区生活,牧民家里有成群的牛羊,年收入动辄就在七八万元,而他却只“放牧电话”,年收入也就万把来块;牧民住得是红瓦白墙、宽敞明亮的小康新居,而他住得却是石块累墙、青砖做柱的老平房;一起来的热血青年早已回城,而他却娶了当地牧羊姑娘做妻子,把家安在了高寒牧区;牧民家中有狗吠羊叫,一家人其乐融融,而他却把年近六旬的老娘一个人撇在远在300公里外的县城,长年值守在雪域草原,天伦之乐于他却是一种奢望。然而,邵龙却一点不以此为苦。他说:“现在的大学生找工作都不容易,我有这份工作就要好好珍惜。”他是这么说得,也是这么做的。
今年56岁的裕固族牧民郎巴,家住距支局20多公里外的皇城镇马营村。去年他翻修房子时为了方便联系,招呼邵龙给自己装电话。由于牧区牧民居住分散,往往是装一部电话也要踏点、栽杆、拉线,邵龙一个人既是施工员,又是技术员,整整忙了一天,跑了几个来回才把电话给架通。自从装上了电话,老郎对外联系方便多了,而邵龙也多了一份额外的工作。牧区买菜购物不方便,老郎盖新房缺少零星物件、需要购买蔬菜,就打电话托邵龙代买,如果有时间邵龙就亲自送去,抽不出时间他就找顺路的人带去,每次都要打电话落实。朴实、厚道的邵龙办事让牧民格外的放心。
多滩子村老书记老杨说:“都是皇城人么,我们这里有事情都找他,家家有事都找他,谁家的事他都给办得好好的。”其实邵龙作为支青的后代,他不是地道的肃南人,更不是皇城人。但在皇城人心中,他就是牧民群众的自家兄弟。北峰村裕固族牧民安立明家五口人有一部固定电话、两部小灵通,与邵龙是多年的熟人。他说:“邵龙这个娃赞劲得很,我们什么时候上夏场,什么时候进冬场,什么时候住秋场,他全都知道。”放牧进了夏秋场,离村镇就远了,有的人顾不上接送小孩,打电话找他;有些人进了山按时交不了电话费,打电话叫他先垫上;有的牧民家中有急事找他,有了病人也要找他送医送药,帮困救难成了邵龙工作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牧民白文忠说:“牧区不像别的地方,牧业点与牧业点之间往往有几个马站的路程,有时候邻里熟人三四个月才能见一面,现在有了电话互相联系是方便了,但我们也更加依赖电话,邵龙是管电话的,他对我们讲信用,我们信任他,所以有事都才找他,自家人么。”说话中白文忠一再竖起大拇指,对邵龙这样的“公家人”称赞有加。
实际上,邵龙到皇城不过5年的光景。但他熟悉牧民就像熟悉自己一样,只要一看来电显示,他就知道是谁家的电话,就知道他家有啥事,偌大的牧区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的。他是牧民极其信赖的“电话员”、“服务员”。在牧区就是这样,只要老牧民对你竖起大拇指信任你,你就是他们的自家人,他就会把心都掏给你,你的事就是他的事。所以,这几年,邵龙的业务拓展得很快。他来皇城时,全部的电信用户不足900户,今年皇城牧区的固定电话已发展到1425户,大灵通、小灵通及ETS无线市话1340户,宽带用户48户,业务收入比5年前翻了几番。
自己买的摩托车,一年就跑了5000多公里,蓝车变成红褐色的烂车了
平均海拔3200米、年平均温度3摄氏度的皇城大草原,沿祁连大脚脖子绵延650多公里,仅皇城支局的服务区就达4000多平方公里。这里山大沟深,气候多变,人烟稀少,平均每平方公里不到一个半人。加之牧民逐水草而居,一年随季节转场,游牧不定,“跑”就成为邵龙最关键、最本真、最基础的一项工作。邵龙对牧区每一户牧民家的熟悉和牧民对他的信任全是“跑”出来的。
2001年元月,邵龙和原支局局长李虎巡查从永昌新城子到马营、皇城一段30多公里的直埋光缆。他们先早早坐班车赶到永昌,再顺着线路往回走。这一段是高山草原,山顶终年积雪,即使是夏季暑天,在这里放牧也要生火取暖。寒冬腊月,这里积雪没膝,滴水成冰,牧民的牛羊基本上进圈喂养,人们没事不出门。为了赶时间,邵龙他们一刻不停地趟着积雪吃力地往回走。但冬季的草原鼠害,给沿线造成很大的破坏。他们迎着刀子般的寒风,一个一个填堵鼠洞、加固线桩,回到马营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此时的邵龙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耳朵的存在了。他说:“我的耳朵怎么听不见了?”李虎脑子轰的就大了:本来邵龙的右耳因小时用药不慎就有听力障碍,至今离不开助听器,这次再把耳朵冻坏,那可怎么办啊。李虎拉着邵龙就往有亮的地方跑,狗的狂吠惊动了人们,好心的牧民把他们让到家里,马上拿雪搓他的耳朵。半个多小时后,一股热烘烘的感觉终于从耳根升腾,大家这才松了口气。耳朵不太好使的邵龙对这次巡查至今心有余悸。
牧区地广,电信用杆多、线长,不是下雪压断线,就时下雨发水冲断杆。而草原的天气尤其多变,刚刚还是蓝天白云,忽然就乌云翻滚,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河水陡涨。这时,牧民都赶紧收拢畜群往家里赶,而邵龙此时往往朝外跑,恶劣的天气常常会造成很多的通讯故障。
2002年冬天,已是晚上12点多了,距离支局15里的羊场交换点机站因大雪停电了。他和同事拿起打狗棍摸黑就出发,步行前去发电。由于牧区狗多,他们只好远远绕开牧民居民点走,七八公里的路走三四个小时,在机站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才回来,妻子为他担心的彻夜不眠。
邵龙说:“这些年我最担心的就是变天,一遇雨雪天就整夜心焦的难以入睡。这时候是事故高发期,牧民居住分散,就是排查一个小故障,也要跑数十公里,不是一个通宵,就是一整天。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但不跑故障就没有办法排除,牧民交办的事没办法兑现。”
有人问他,为什么不骑马,他说他从小胆小不敢骑。但又有谁知道,骑马是邵龙心中的痛。他的父亲,一位老机线员,20年前,邵龙还没满十岁,就因骑马巡线时不慎摔下马去世的。为此邵龙这辈子都不敢也不想骑马。来皇城的头三年,光是穿坏的鞋就有一大箩筐。
2003年,邵龙的业务已从皇城拓展到了九条岭、泱翔等地,靠两条腿跑已远远不能满足工作的需要。邵龙想,牧民放牧都骑摩托车,我再不买个车骑,就对不起这份工作。但买摩托车要花光家里全部的积蓄。邵龙是长子,家中经济并不宽裕,又上有老下有小,但他还是下狠心用5300元买回了摩托车。从此,皇城大草原深处,人们经常会看到一位身穿电信标志服的汉子,穿梭在远远近近的牧业点上,在草原上播种着一处处“福音”。一年下来,摩托车就跑了5000多公里,原来天蓝色的车身已经变成红褐色了。“除了发动机和车把子,其他的东西差不多都换过来了。”邵龙这样说。但他没有说油钱也是他自己出的。
(《张掖日报》2006年8月25日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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