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前提未必是成功

生活对我说：幸福的前提未必是成功

傅雪峰

常人做事,喜欢有始有终,“总结”便成了终中之善。辩论赛亦如此。本人生性随意,本不想作结,因为略知写文章也好,讲话也好,需要有心情,只有顺其心情,方能言表其衷,相反逆其心情那只能既别扭又虚伪,尽管讲多了也可能会习惯,但听者没几个是傻瓜,真的假的总能分得清,并不吝啬掌声大都是出于对讲话者的尊敬或者别的。所以起初不写是因为没有心情去写。

忽然又有了写几句的冲动,原因有二。一是要出专刊,别人都写了。尽管自己做的事不多,正如总结会上说的“除了整天和队员们吵架以及告诉他们和别人吵架是不对的”以外没做什么,但100多天总不能一点感想也没有。第二个原因是,元旦放假在家,以前很少反思自省的我,鬼使神差地认真盘点起自己的过去。于是便有了心情。

世纪之交的反思是这样开始的。左手扳着指头,掐算着自己的年龄,不算不知道,已经三十有三；右手端着一面镜子,一边照一边摇头,不禁生出些“时不我待”、岁月蹉跎之类的感慨来。妻子似乎觉得我有点反常,走过来摸着我的额头,“哪儿不舒服?”

其实她知道我哪儿不舒服。“你们不是刚辩论完嘛,忘了你们的论点吗——幸福的前提未必是成功,你又何必在这自叹自怨呢?”

妻子是了解我的。人为什么总是犯说一套做一套的错误?难道观点、立场除了是抽签抽来的,就一点不反映生活的真谛吗?的确,通往幸福的大路有千条：成功可以带来幸福,升官发财、衣锦归乡,对于想“升官发财、衣锦归乡”的人固然是心满意足；但同样无欲也可以带来幸福,所谓不追名逐利、无欲无求、知足者常乐嘛；平凡、乐观也可以带来幸福,所谓淡泊以名志,宁静以致远,平平淡淡才是真嘛。生活更以它点点滴滴的事实,向我渗透、灌输着这一观点。

事实一：和妻子在外面散了一圈步拐到岳母那儿,岳母一边递过棉拖鞋,一边又弯腰拎起我那刚脱下的还散发着臭气的皮鞋,“天气好,拿到外头吹吹风,穿起来适意。”每次来,都能体味到这样细微的关爱,亲情使幸福的每一根末梢都融入血液。

事实二：电视里正在播放康熙微服私访记,这集说的是一个大恶人,无恶不作,老百姓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饮其血。但是他和领导的关系很好,于是便有了恶人与领导的一段对话：

恶人：我知道我恶,但我只对下边恶,我对您不恶；对您不恶就等于对皇上不恶。

领导：我也知道你恶,但我不说你恶；我不说你恶,皇上就不知道你恶；皇上不知道你恶,你就不恶；皇上说你不恶,看他妈谁还敢说你恶!

看到此处,竟失声大叫：精辟!痛快!!!

在我的感受中,亦痛亦快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事实三：元月2日照常上班,还没到办公室,手机响了。是老家打来的,说妹妹结婚想要一件礼物,要一本2001年的挂历——乡下人也要不出什么好东西。答应下来以后,还真的犯难了,家里一本挂历也没有,况且都过了新年了,我上哪儿去弄啊?没想到一进办公室问题就解决了,几位同事都说自己家中有,明天就可以带来让我寄回去。这么多人顷刻间帮我实现了家人的梦想,幸福也就油然而生。

可见,正如这世界上并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同样这世界上并不缺少幸福,缺少的是感受幸福的心灵。每个人都有权利去体味那份属于自己的幸福,因为骨子里注定学不会的,永远也学不会；骨子里注定不肯放弃的,永远也不会放弃。

(作者为华东政法学院队教练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