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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工商业短暂的繁荣

时间:2023-01-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然而,这样的事件不是一个小花絮,而是一个大转折,意味着中国民族工商业在未来的航道上,又有了触礁的预兆。事实上,在抗战的过程中,国民政府的“统制经济”已然成为民族工商业脖子上的一道沉重的枷锁。当时的舆论认为是军方与匪徒串通作案,一时间,“绑票奇案”轰动上海滩,全国舆论哗然。上海当局被迫出动军警“侦破”。

民族工商业短暂的繁荣

抗战胜利后,荣德生在高安路这幢楼房里摩拳擦掌,准备重振事业,大展宏图。1945年年底,荣德生拥有18家棉纺厂、16家面粉厂和其他工厂,是中国屈指可数的大企业家。1946年,荣德生仅从申新二厂、五厂获取红利就达5万余两黄金。而沈瑞洲则改变自己的经营策略,桐油不再出售给洋行,而是由他的儿子沈祖荫、沈祖棫探索直接外销的途径,与美国和北欧等地客户挂钩运销,也与美国纽约世界公司签订了寄销合约。1947年,因为油价在美国暴跌而受到很大损失,他立即改为向美国客户直销的方式,用这些盈利去弥补亏损。同年,又扩建大生榨油二厂,开设沈元来薄荷厂,业务迅速发展,成为桐油、榨油、薄荷行业的巨子。

丧失多载,任由外国兵舰或轮船在长江及内河横穿乱闯,犹如入无人之境的航权,也在抗战胜利后一举收复。这对董浩云来说是个巨大的利好。经过一系列紧张的筹备,他的航运梦想重新起程。1946年8月,他在上海成立了中国航运公司。不久,又购置了“慈航”、“昌黎”、“唐山”、“滦州”、“慈云”、“凌云”、“天龙”、“天行”、“通平”9艘船,总载重量激增至10万余吨。次年8月,他又在上海创办了复兴航运公司,为获得国民党政府的大力支持,他还请上海名人杜月笙出任董事长,而自己则屈居董事之位。按照他的构想,复兴航运主要从事内河运输,中国航运则主要从事近海及远洋运输。他把原来的9艘船按性能及载重量进行了分类,又从美国买入了3艘“胜利”型货轮,命名为“京胜”、“沪胜”、“渝胜”,与原来的“天龙”、“通平”等轮船一起,从事远洋运输。虽然远洋运输在当时中国的民间航运界从未有过,但他坚持认为,这才真正是中国航运业发展的重点。

1947年9月,董浩云派天龙号由上海驶往法国,成为第一艘抵达法国的中国民营货船。当时在中国航运界能驾驶巨轮漂洋过海的都是外国人,“中国航运”此举震动了航运界,也成了新闻界的重要新闻。次年,通平号由上海首航美国旧金山。董浩云一时名扬中外。这两次成功的远航,完成了中国人驾驶商务船舶开拓远洋航运的创举,为中国航运史写下了光辉的一页。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短短几年间,董浩云靠经营内河运输和开拓近海及远洋运输,终于掘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与此同时,在大盘似乎看涨的情况下,周宗良的生意却成了“跌停板”。作为战败国,德国人在华的企业没收的没收、关闭的关闭。周宗良长达35年的买办生涯到此结束,尽管还有其他产业,但是失去了“颜料大王”的头衔,周家从此盛极转衰。之后,发生了上海市长吴国桢“请财神”的事情——包括周宗良在内的上海滩各工商巨子被请去吃饭,虽然坐上首席,但谁都知道这是顿鸿门宴。被认为发了战争财的他们,总得要有表示,最后只好纷纷破财“为市政建设捐款”。

然而,这样的事件不是一个小花絮,而是一个大转折,意味着中国民族工商业在未来的航道上,又有了触礁的预兆。事实上,在抗战的过程中,国民政府的“统制经济”已然成为民族工商业脖子上的一道沉重的枷锁。周宗良结交多年的宋子文就是这方面的高手,他早已不自觉地成为“国家意志”、“统制经济”、“中央集权”的执行者和代言人。这种统制经济扩大了官僚资本的势力,压缩了民族资本的发展空间。

荣德生的人生轨迹再次画出了一个奇怪的转折。如果说周宗良在日伪时期被绑架还情有可原,那么抗战胜利后荣德生的安全还是成问题,就足以让人愤怒了。而且他还被绑了两次,勒索款项达百万美元。1946年4月25日上午,荣德生和儿子荣一心、女婿唐熊源同乘汽车准备去总公司,谁知车子刚到弄堂口,迎面窜出三个绑匪,手持国民党警备司令部的通行证,用国民党第三方面军司令部的“逮捕证”,将他强行劫持到一辆军车上去。当时的舆论认为是军方与匪徒串通作案,一时间,“绑票奇案”轰动上海滩,全国舆论哗然。绑匪向荣家勒索“赎票金”50万美元。33天之后,50万美元付清,荣老先生总算平安回家了。蒋介石十分震怒,亲自下令限时破案。上海当局被迫出动军警“侦破”。不久,特务头子毛森破了此案,抓获案犯15人,并退还部分被敲诈的款项,当局判处其中8人死刑,但是主谋却通过行贿逍遥法外。而荣家为此“酬谢”军警当局和有关方面的破案费高达60万美元,比赎款还多。荣老先生被弄得身心俱疲,心灰意冷,只好仰天长叹“天下无公道久矣”。

从这样的行径也可以看出当时的统治当局对民族工商业人士的态度,简直就是视其为养肥待宰的羊。统治阶级上层或许还要装装样子,但在统治阶级中下层,这种无视却已经肆无忌惮。这也暗喻着,短暂的民营工商业繁荣时期已过去,他们从未成为历史舞台上的真正主流,而只是一个短暂音符。正如《剑桥中华民国史》所言:“在中国这部历史长剧的发展中,中国经济只是一个配角,也许有几句台词,听命于帝王、官僚、外交官、将军、宣传家和党魁的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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