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春天
随着新中国的成立,民族工商业迎来了真正的繁荣。共产党对官僚资本的清算,让民族工商业得到了解放。
积极投身到新时代建设当中的沈瑞洲,曾在1956年受到毛泽东同志的接见。而早已挖到第一桶金的董浩云,则以香港为基地,借助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中东战争等提供的货运机会,迅速拓展其航运事业,并配合日本提供的优惠条件,大力制造新船和收购“二手船”。到了1965年,董浩云已是威风八面的世界级船王了,他以独资拥有1000多万吨的船队而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独立船东。被国民党统治弄得焦头烂额的荣德生,则在上海解放前夕,专程从无锡来到高安路住所,明确表示“不离开大陆”,并阻止三子将申新三厂迁至台湾,以此表达对新政权的欢迎,以及对旧政权的抛弃。这一选择颇为明智。新中国成立后,荣氏企业得以进一步发展。更让荣德生欣慰的是,其荣氏家族历三代而仍骄,其子荣毅仁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副主席,被称为“红色资本家”;其孙荣智健被誉为“红筹”大鳄、“内敛富翁”,荣登2004年福布斯大陆富豪榜榜首。
这里有必要提一下荣漱仁。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当年出生的她,是荣德生的六女儿,也是荣毅仁的姐姐。荣漱仁自小生活在上海,中学就读于江苏路教会学校中西女中,1935年与从美国归国留学生杨通谊结婚。婚后没几年,就住到了高安路18弄11号。相比较其父的住所,这只是一个小园子,但却与高安路18弄20号只有一墙之隔。这意味着,荣漱仁虽然已出嫁,但依然能和娘家人朝夕相处。在荣德生住回无锡老家之后,她就帮忙照顾老母亲和料理家务。她和丈夫曾中途迁居至新华路,但没多久又搬了回来。与弟弟相比,她在商业才华上也同样出类拔萃,曾协助杨通谊办公司,还集资自设“广裕纱布号”和“仁裕工业原料号”。尽管杨氏为无锡著名的世家旺族,但他们却不坐吃山空,依旧强调自立。1952年荣德生去世后,她以荣德生女儿的身份,出面料理荣氏家族在沪的产业,先后担任了鸿丰面粉厂经理和福新阜丰面粉厂副厂长。
她的贡献不仅体现在这些上面。1951年12月,荣漱仁经汤蒂因介绍加入中国民主建国会。此后,她把精力和心血倾注在儿童福利事业、社会公益事业上,兢兢业业地工作,直到她于1987年去世的前五天,从医院回家,还坚持到市妇联去,扶梯都走不动,就在楼下探望大家,还将身边带的钱款悉数捐给妇女事业。她逝世当天早上,还带病出席了沪港经济发展协会理事会,9点45分时心脏病突发,倒在会场上。两小时后,抢救无效,离开了人间。我们且不提她敬业和奉献精神,更重要的是,一个有序及健康的民族工商业,需要一个民主、平等及自由的政治氛围和市场环境,她在这些方面的努力,也为后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与沈瑞洲、董浩云以及荣德生的选择不同,周宗良在战后选择了逃离。但他也同样没有选择蒋政权,而是去了香港。与他一同去的,是三个年幼的儿子。
周家的那座花园大洋房如今风采依旧,只是门前冷落鞍马稀。因为还属于私人产权,在很长时间内由周宗良的外孙徐元章看守。徐的母亲是周宗良的四女儿周韵琴(又名淑芬),父亲则是徐兴业,曾以长篇历史小说《金瓯缺》(4卷)获第三届茅盾文学荣誉奖。不过,当年的风光早已逝去,如今,要养起这幢豪宅并不容易。单是打理占地几千平方米的大花园,每月就是很大的一笔费用。唯有到了周末,一群“老克勒”——也就是以前的公子哥儿,“他们大多是买办之后,早年毕业于圣约翰、沪江等著名大学,讲一口流利英文”,聚到这里翩翩起舞,还能给这里带来些许人气。这些老克勒们“执意迷恋和捍卫着一个已经过去的年代,甘心把自己变成时间的逐客和历史的遗民”。[4]不过,周氏后人显然并不只徐元章一个。周宗良生前娶过孙家仪等四任妻子,先后育有六子七女,到如今,他的后人依旧不少。这些孙辈们也同样明白这座房子在今天的价值,上亿元的市价,让他们面对它时,很难做到心平气和。如何分割房产,成了这些周氏后人的一大心病。争来闹去,最终选择了法庭相见。这不能不让人感叹,当“老克勒”纷纷凋零,充满着故事和寓意的豪宅,也就成了他人眼中疯狂追逐的纯粹的财物。
1933年·淮海中路1897号·杜重远﹑侯御之
1937年后·太原路64弄1号三楼·黎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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