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美国同行的交流

与美国同行的交流——记参加中美法学教育交流委员会迈阿密会议

我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以来，国际交往开始增多。邓小平又及时提出“思想再解放一点，步子再快一点。”针对教育事业，他指示“教育要面向未来，面向世界，面向现代化。”在这样的形势下，我国法学教育与世界各国同行的交往也快速发展。特别是派遣留学生和青年教师出国进修受到大家普遍欢迎。我在华政工作期间，有机会与欧美、日本各国及港、澳、台地区的法律院校进行广泛交流。一般的形式是：参加国际研讨会、进行专题讲演、就某个特定问题举行讨论会等等。如与日本早稻田大学多次举行的刑法讨论会，也有小型的、个别的交流。如无罪推定问题、陪审团问题等等，深受启发。当然还有相当大的比例是商谈双方的合作事项等。

1988年1月，我作为中美法学教育交流委员会中方委员之一，参加了委员会在迈阿密举行的会议。会议主要是总结、交流委员会成立以来取得的成绩、经验、问题和今后的打算。1979年中美建交后，两国人民隔绝几十年后，都想急于了解彼此情况。特别是邓小平访美后，在美国出现了一股“中国热”，这是我亲身感受过的。1985年初，我带领上海司法代表团访问美国，从政府机关（司法部、法院、监狱等）社会团体（美中商会、律师事务所等）到学校教授、学生对我们都十分热情、友好，什么都想了解。在这种背景下，在福特基金会的资助下，成立了中美法学教育交流委员会（CLEEC）。美国方面参加的学校都是一流法学院，有哥伦比亚大学、哈佛大学、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等，中国方面参加的有北京大学、复旦大学、武汉大学、西南政法大学、华东政法学院等。交流的主要形式是中方派出青年教师赴美，到对口学校进修相关专业，时间一般为一年。华政这段时间派出了十几名青年教师，学成回国后，都已成为教学骨干或学科带头人，成绩斐然。中方有关院校在会上详细介绍了这几年受福特基金会资助派出青年教师进修学成回国后的表现。确实感到对我们有帮助。但是后来出现少数人学习结束后滞留不归，在当地找工作，引起美方不满。因为这与成立这一组织的初衷是不符的。所以，福特基金会表示，今后想多邀请法院等实际部门的人员赴美进修，一般不会出现滞留不归的现象。这次会议后，学校不再依靠这一渠道派遣青年教师赴美进修。

我们会议是在迈阿密希尔顿饭店召开的。与此同时，全美法学院院长会议也在同一饭店召开。出席会议的人数很多，显得十分热闹。看来这是美方特意安排的，让中国来的同行能有机会参加这次会议。当然我们也是非常乐意的。通过参加一些活动，对此会有了一些感性认识。

所谓全美法学院院长会议，不是我们在国内所想象的那种会议。完全是松散的、多样的、小型的各种会议的综合体。每年举行一次，参加与否由各校自行决定。有的不是自始至终参加，可以迟到，可以早退。到会后，参加哪些会议也自行选择。有时就某一问题，由某个学校单独发起，或由几所学校共同组织和主持，大家自由参加。一般来说，绝大多数学校都会参加这一活动，虽然不是行政命令，却可以从会议中获取各种信息，这是最宝贵的。我们去参加，是感受这种氛围，仅了解一些表面的、粗浅的情况而已。

会议期间，各出版社展示各自最新出版物，供大家自由取阅选购。

不经意间遇到了威拉姆特大学的南夫其格教授。他是我们华政的老朋友，多年来带领美国学生来华政参加暑期班。见了面，非常高兴，他又向我介绍了不少会议情况。会议结束时，我们还参加了一次在一座公园里举行的冷餐会，意味着这次活动顺利完成，表示祝贺。冷餐会有火鸡与各种美食，但费用自理，我们是作为被邀请的客人，不需自己掏腰包。

迈阿密位于佛罗里达州的最南面。1月份的气候与上海7—8月一样，是他们的夏天。我们住的酒店又在海边有漂亮的沙滩，可以游泳，我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约了几个人，在海边游过几次泳。这里是大西洋，往南不远处就是古巴。所以在迈阿密古巴侨民很多。

几天西餐吃下来，大家很想调调口味吃一顿中餐，加上我们带队的张国华老师是湖南人，又有些感冒，很想吃湖南辣椒。有一天我们就请在当地留学的小罗（时任北京大学副校长，我们1956级的北大校友罗豪才的女儿。）带我们出去吃饭。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找到了一家湖南餐馆，美美地吃上一顿，过过瘾。张国华老师吃到家乡菜，感冒也好了大半。

会议期间，我们还结识了杨百翰大学法学院院长。他盛情邀请我们到他们学校去访问。经过商量，大家都表示同意。所以，迈阿密会议结束后，我们就直飞犹他州的盐湖城。这里是杨百翰大学的所在地，位于美国的西北部，正处于冰天雪地的寒冬季节。从夏天一下子进入了冬天，这个味道是不好受的。

杨百翰大学是由摩门教教会举办的，这个教最早是从美国的东海岸一带逐步西迁而来的。这里涉及教派之间的争斗。到了犹他州这个荒凉寒冷的戈壁高地定居下来。摩门教有很多清规戒律：如不准喝茶、不准喝咖啡、不准浓妆艳抹、不准烫发等等。但鼓励多生小孩。小孩从出生到上大学，费用由教会承担，但参加工作后，有了报酬，一部分需上缴教会。我们还到当地教堂去参观，欣赏杨百翰大学唱诗班的唱诗。据说这个学校的唱诗班水平很高，还专门到中国来访问过，在国际上也享有盛名。

到了杨百翰大学，除了参观校园，东亚法律研究所，会见了部分法学教授外，主要活动是举行了一场大型报告会：由中方带队的北京大学张国华教授介绍中国法学教育的情况。中方出席的还有武汉大学的马克昌教授，复旦大学的赖鹏程教授，西南政法大学的钟明剑教授，以及国家教委的同志和王晨光同志等。报告会的后半部分采取互动形式，可以提问、回答、反提问。他们特别对儒教在中国发展中的作用感兴趣。彼此交流，气氛热烈。

报告会结束后，美国朋友还盛情邀请我们到滑雪胜地参观。车子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这里有专门为滑雪修建的大量小木屋，提供餐饮、休息、小超市等服务。滑雪季节，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滑雪季节一过，就空无一人。滑雪对我们来讲，感到陌生，只是参观一下而已，没有一个人去滑的。我们还去参观了盐湖城的家谱图书馆，据说在国际上稍有名气。我也试图找一下自己的家谱，可惜没有找到，也许不是名门望族之故吧。

杨百翰大学访问结束后，接着飞往洛杉矶，去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访问。因为该校也是我们委员会的成员单位之一，由该校安守濂教授负责接待。此外还在纽约转机时，在爱德华教授陪同下，访问了哥伦比亚大学。

尽管派遣中国青年教师进修工作不再继续，但对中美法学教育交流委员会美方几年来的工作我们是充分肯定的，对福特基金会的帮助是心存感激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