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圯别早秋

2　圯上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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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背景

汉武帝前后期。

人　物

司马相如（字长卿）、卓文君、茂陵女、春花、秋月、四婢女、二侍女、歌女、舞娘（若干）、车夫、众差役。

幕　序

第一幕　长圯别早秋　　　　第二幕　琴操黄昏后

第三幕　楚馆挑灯台　　　　第四幕　锦归吟白首

剧情梗概

该剧以一首五言绝句为剧幕标题，故事以私奔后的司马相如在成都家乡“青衫掌勺，红袖当垆”起笔。在升仙桥上和唱时听到雁声，体会到“雁过留声，我将留下什么”的人生思索。

这时恰逢卓文君之父卓王孙送来黄金丝绸与一封书来轻薄，激怒了司马相如，顿时向卓文君说明要去长安求取名字，临走前在桥柱上题下“不乘赤车驷马，不过汝下也”的坚定信念。之后，在长安艳遇茂陵女引起一段情缘。最终负了茂陵女，衣锦还乡。

若干年后，青丝已华发的司马相如脑海中重现对茂陵女印象的一刻。

引　子

【幕外。月夜私奔。

【马车；司马相如（负包袱）、卓文君、春花、秋月（着蝉翼披风，跌倒）相扶上车（下）

第一幕　长圯别早秋

【升仙桥。山峦重叠、酒馆、荷花、枫林落木、亭台（置：管弦）。

【相如（布衣）、文君（春花、秋月，必要时伴奏）先后上。

相　如　夫人来晚，当歌一曲。

文　君　这——晚来当先而歌？

相　如　晚来当先而歌，夫人，今日就让相如以箫和之，何如？

文　君　如此我歌来便是。

（唱）曾记得，共君私奔时，披星戴月惊我爹妈来阻止。百般都是为着共汝结连理，共汝相伴出门时，都亦不敢对我爹妈说起；怕说我妇人无规矩。咫尺天涯路远，无亲说就里。愿君对我相惜起。那见得，寒鸦有反哺恩，我今不得守候爹妈尽孝义。

相　如　夫人！夫人因我为难，相如于心有愧。

（唱）曾记得，当初时。琴操《凤求凰》，当原初时惹动东君神态。隔着屏风有汝暗听来，当初为汝献艺，惹来今日风流事。感谢汝不相弃嫌结伴来，春风桃李返家乡，此生来相依。

文　君　不知夫君他日敢会见异而迁？

相　如　相如此生有汝这大才女相伴，足矣！岂有迁徙之理。

文　君　（娇）什么“大才女”啊！

【几声雁唳长空。

相　如　（自语）是啊！人生短暂，雁过留声；吾以何留？

【四婢女（捧黄金、锦缎）上。

四　婢　员外交代，请小姐和奴婢同返临邛。

文　君　这——（摇头）

一　婢　司马相公、小姐，老爷差奴婢送来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和一封书。（书交相如）

文　君　（喜）是我母亲，敢是我母亲之意——

【幻音。（讥讽）司马长卿：“汝与吾女门户不当对，此黄金绸缎归汝，此生衣食无忧矣，请让吾女文君返来。”

相　如　（严肃）春花、秋月，将卓府赠金与绸缎，如数退还。

春、秋小姐——

文　君　夫君作何解说？

相　如　（唱）身为男儿当求名字，免于外人长短话，莫得负汝真心意，恰似向来雁留声。

文　君　相公可是要去长安求取功名？

（唱）我君此去长安城。若得名字早早来传书，那时候，衣锦返来故里荣。

相　如　（怒唱）我今落薄寒士，恰似孤鸟叫声悲，为免汝厝爹妈轻薄相如穷意志。

文　君　秋月，依夫君之意，汝如数退回就是。

秋　月　是，小姐。（下）

相　如　夫人！

【相如怒返桥上书之。

文　君　（念）“不乘赤车驷马，不过汝下也。”

相　如　（抚琴愤慨）曾约东风和一曲，长江岂愿送秋霞！

文　君　（暗喜）未知相公几时起程？

相　如　此去长安路途遥远，相如即刻就起行。

文　君　也好！愿夫君早日荣耀归来，夫君稍候——（入内取伞、盘缠）待文君送你一程。

（唱）送君起行。若得名字返来振家声。形影依依，您得谨记咱姻盟。

相　如　（唱）今去京畿求名字。我为你，日后扬名耀门庭。才来共汝温存，今我家徒四壁叹伶仃。人笑我今朝落薄一寒儒，等待举头日，返来报得汝些儿情。

文　君　（唱）夫君您当记心头，莫得贪恋路柳花娇，误我此地对春宵。

相　如　（唱）咱今出只长桥外，见许云山岭路缥缈。此地村郭荒郊，汝请留步回头。

文　君　夫君！

（唱）此去长安路途千里，须得早宿日上赶路程，免于霜风露冷透寒衣。

相　如　（难舍依依）夫人！天色不早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汝——且回去吧！（下）

文　君　（含情脉脉）夫君！一路珍重！（伫望片刻，下）（掩幕）

第二幕　琴操黄昏后

【时过三冬。幕后吟唱：

迢迢孤月北风吹，寒星无语雁南飞。

【吟唱中启幕；酒馆、桥亭、早梅、溪流。

【卓文君　上。

文　君　（唱）又是早春寒意，看玉树花枝，想当初莲藕并蒂。今晚照云鬓疏残，记得黄昏宴客时，一曲《凤求凰》歌表意。长天无语会琴心，惹动我芳心爱如斯，无限底事。

未知我君身在长安何如？愿伊人求得名字，早日荣归，免我日夜相思！

（接唱）衡阳归雁，声声我君千百遍。不敢问路人，莫是来去间？琴台玉箫愁闲。云水楼前，更不堪那春意阑珊。

文　君　昨日酒馆有传闻，说我夫君在长安另有新欢。有道是：人言可畏！待我修书长安，诉与《白头吟》。（执笔）

（念）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蓰蓰！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春花（进茶）上。

春　花　请小姐吃茶。

文　君　欸！——春花，你把这封书托人寄去长安与我夫君。

春　花　是！（下）

【卓文君　操琴。

【幕后唱：

林间夕照溪流，别时秋。向晚亭台丝竹意悠悠。长桥上，多少琴弦对沙鸥。

【转换时空；舞台分开。

【长安。（楚馆）楼上。

【司马相如（锦衣）上。

相　如　（唱）为着名字出乡里，身着锦衣从头来说起。自来长安识得茂陵女，伊是京畿一商女。听我无奈林里玉箫吹。看伊识得箫琴艺，问我何地来京畿。我说是锦城来此求名字。人地生疏悔煞当初题桥柱，才来叹无奈。伊劝我莫叹愁，说要为我引见名士荐丹墀。看伊诚心实意，相如才共伊人结此情缘，今来意马心猿不知夫人啥心思？

【茂陵女上。

茂　陵　相公，待茂陵来抒怀一曲，请相公为我鼓琴。

相　如　茂陵姑娘歌来，相如——和之便是。

茂　陵　（唱）好风好水好天气。玉郎楼上相随。记得当初识君时，布衣两袖孤身已。看伊正年少，青春暗怀才。赋得《子虚》明光殿前尽青睐。惹我芳心倾伊人，来日结亲谊。

相公——

见君标致，一时惹我方寸竞桃李。我为他引荐杨得意。他如今锦衣着身布衣除，英气堂堂，无愧人中一须眉。共君同衾枕，双双又对对。浴得春风比翼人间，春柳啼莺；恰是人间佳期。

茂　陵　（娇示）相公！

相　如　茂陵姑娘，您先内一步，相如稍后就来。

茂　陵　如此我就先内而去了。（下）

【司马相如弄琴。

【升仙桥上，飘雪、落日、炊烟。

文　君　哎呀！下雪了。

（唱）又见春雪纷飞，想起送君时。他寒衣少带，又是一度梅红时，惹我想起夫君，孤身出乡里。日落山，炊烟起。未知君汝寒衣，足以御春寒？愿天地神明佑庇我君早返来。

【侍女（持书）上。

侍　女　司马大人，锦城寄来封书。（下）

相　如　哦！锦城来书《白头吟》；（浏览）“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这——（掩下）

【春花上。

春　花　小姐，有一长安路客说咱锦城出了个大才子——

文　君　（喜悦）春花，你是说司马相公？——果真求得名字了！

春　花　那路人还说他、说他和茂陵一花魁已经鸾凤和鸣。（下）

文　君　（一阵琴声急奏，弦断）

（唱）平地一声惊雷。无言换取千行泪，多情负我，望长安一路寒山。夫君，记得当初琴弦脉脉意，而今书尺尽稀微。却畏你别去无归期。桐丝忽断，佳期无可待。忍心负我万缕情意，秋水无故锁我愁眉，菱花莫对伤心事，会减了青丝。且返去再修书，愿君早日返故里。（下）

第三幕　楚馆挑灯台

【长安（楚馆）。（门前杨柳，赤车驷马，时近中秋）

【司马相如、茂陵女、二侍女上。

茂　陵　相公，近日寡言不乐，这是为何？你看，今宵月色溶溶，想相公

汝多日未沾滴酒，来来来，请与茂陵同杯，莫负今宵之风月。

相　如　（矛盾地）“莫负今宵之风月。”（共饮）

茂　陵　（唱）风月如诗，良辰常是佳期。杯酒谢月老，牵只红丝。玉池清水泛起涟漪。罗帷帐里，共您枕上细私语，须待人静时。

（情意脉脉）相公，相公啊！

相　如　哦，姑娘叫我？

茂　陵　不知相公因何而闷？

相　如　（慌）何有何有，姑娘多心了，今宵如此夜色美景，相如岂有何所闷？（斟酒）

（旁唱）记当初贫寒，幸遇文君随我跋山涉水来返圆。前日鸿书到只哀怨。亏伊人相扶持，识得名士荐吾丹墀，今日两难为；如今去留都不是，怎能忍心瞒伊只情缘。

茂　陵　相公！明月当空，春风和煦，如此良宵美景，有美酒而无歌舞——何兴矣？

相　如　（心事）哦，说的是。

茂　陵　歌女、舞娘何在？

【内声：“来了。”歌女（抱琵琶）、舞娘上

歌　女　不知东君喜何曲而赏？

茂　陵　汝有好曲歌来便是。（稍后酒中入眠）

歌　女　官人、小姐听来——

（唱）朱楼上，月台风打霜，为君抱琴倚纱窗。看星斗阑干，露冷更深，记得共君当初时，暮暮朝朝出入都成双。怜君汝山岭路远，谁知今旦劳燕各一方。君汝迷恋楚馆秦楼都不返，误我只地孤琴对秋江。悔教汝当初觅封侯，而今窗外月正光。

【司马相如烦躁地挥退歌舞。

【数声杜鹃啼叫。

相　如　又是杜宇啼月声归去，娘子啊娘子！非我不思归，只是未着时。

（唱）歌弦声断愁煞寸肠。又听见，杜宇啼月归去忙。咱今莫得忘伊人，恨煞今宵夜未央。

【入夜，梦幻升仙桥，卓文君（幻影）踏雾而至。

文　君　（怒）司马长卿，司马长卿——

【相如惊起。

相　如　啊！原来是夫人来了。

文　君　汝这冤家！何以悖逆当初之盟约？

相　如　（委屈地）娘子！我——

文　君　（唱）怒斥负心郎，横眉冷竖。汝这亏心人，辜恩负义，亏汝读那圣贤书。今旦得了荣誉，忘了文君，生性风流慕秦楚。今驷马锦车忘了当初。

相　如　夫人！听我说来——

（唱）相如非是薄情郎，几度梦中，为汝朝思暮想。别来长安，举目一片野茫茫。我夜烛窗前，日访贤士进谏无门廊。

文　君　哼！……

【文君归稳升仙桥。

【司马相如梦回原处。

相　如　（梦呓）哎呀！夫人你、你误解了——

【鸡啼，梦醒挑灯。

（唱）更深一梦，伊人哀怨来到只。怪我忘了糟糠，锦衣不返辜恩义。伊岂知我暗地暝日思想，今沈腰疏了玉带。为人情，伊岂知我无奈。而今归无期。举目看，风落梧桐遍地。更深露冷对孤月，怎知我为伊人只地暗相思。

【鼓响五更，天明。

相　如　鸡叫五更，天色明了。

【侍女（带书）上。

侍　女　司马大人，昨晚成都又寄来一封书。（呈书，下）

相　如　（一惊）《诀别书》——

（念）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娘子，文君娘子！

【举步欲出，回首茂陵女。

相　如　茂陵姑娘，非我薄情义，只因当初与文君有约在先，如今她又修来《诀别书》，相如我、我不得不别你而去。（留书）

【幕后唱：

挑灯写了一封书，容君出只长安归故里。相惜一场今别离，多情一去千万里。别去依依出堂前，自今叙情南柯里。

待我修书去锦城——《报卓文君书》：

（念）五味虽甘，宁先稻黍。五色有灿，而不掩韦布。惟此绿衣，将执子之釜。锦水有鸳，汉宫有木。诵子嘉吟，而回予故步。当不令负丹青，感白头也。

岂料锦城一封《诀别书》，成为汝我长安之诀别，茂陵姑娘！愿他日、汝紫竹招徕玉凤。嗨！我司马相如暝日惧来之事，终是来了；车夫何在？

【车夫上。

车　夫　请大人吩咐。

【相如手着《诀别书》，凝视眠中的茂陵女。

相　如　收拾行装，取来油纸伞，即刻驱车故里还，差一快马回书锦城。

车　夫　是！（送伞、接书下）

相　如　（着残伞细看）茂陵姑娘，珍重！

【置书于桌上，欲下又返，终依依而下。

【片刻茂陵女醒来。

茂　陵　相公，司马相公！啊！《诀别书》，（泣喊）司马相公……（追下）

【幕后茂陵女失落唤声：“相公，司马相公！汝何处去了、汝何处去了……”

【掩幕。

第四幕　锦归吟白首

【幕外。司马相如背负残伞，侍女驱车大队人马上。

【司马相如不时回首，以示对长安留恋。

【内声唱：

（合唱）归来兮，驷马雕鞍故里还。昔寒儒，一路春风面。过岭又翻山。近了家乡，远了长安。遥望长安何处是，山岭归云雁。

侍　女　司马大人，不远就是升仙桥了。

相　如　哦！近前落车，汝等且驱车置于酒馆。

侍　女　是！大人。（众下）

【幕启：升仙桥。山峦、酒馆、春花、桥、亭、观（置：管弦）。

【卓文君坐对琴台。

文　君　（唱）孤琴独对黄昏，那见得，寒鸦几对共行云。几时报得暮归人。桐丝接断，而今心意难陈。怨煞鸿书，只怕杜宇声断无人问！莫是陵阙朱楼锁深院，金莺绣帏销魂。求得名字忘了文君！漫说当初旧事，琴箫亦温存。而今望断云山忆王孙。蜀江春水接远山，愿君返来圆我旧时真。雁去雁来应有信，唤起离人归梦远，莫教锦江看浮云。

昨日长安传书说不日还乡，愿君早日归来，方不负我孤琴只地怨黄昏。（弹琴）

【司马相如持残伞上。

相　如　（唱）一路故里还，举目长安都不见，重重山岭遮我双眼。自今两地音书断。但见荒野草萋萋，负却姑娘为前缘。自今云涯万里。当初别去是秋期，但见隐隐我乡关。

【鸟音。忽听见枝上春鸟啼。它是为我相如啼怨，那琴弦切切凄凄。今来如故，但得对伊人来细说起。

【持残伞上桥。

相　如　夫人，文君夫人！相如返来了。

【卓文君举目略眸，置之不理。

文　君　（冷冷地）谁不知锦城大才子衣锦还乡。

相　如　夫人啊——

（唱）所幸衣锦归来。潮起潮落都有信，相如怎能背义。且莫怪我转来延迟。一支油纸伞，汝请看——风雨残伞梗依旧。

文　君　（心动）“风雨残伞梗依旧”、谁人信之——

（唱）我文君为汝瞒过爹妈。谁知汝辜恩，害得我孤灯独对。鸳鸯帐内冷衾枕，贪人新靓忘我旧身已。

相　如　夫人恩情，刻骨铭心，相如焉能忘却你我当初青衫掌勺、红袖当垆之清苦？

（唱）因落薄，身在长安不由己。受人情，劝教夫人气度宽些儿。相如非得已，请夫人莫得生气，夫人、夫人啊！

【幕外唱：

任是路客匆匆，一溪芙蓉伴佳丽。园内人，墙外客，云雾开散万里晴，古来才子多情义。

文　君　汝、汝这冤家！自汝长安得意忘了临行，我只地长暝玉簟秋寒，锁了蛾眉远山。汝可知，叠叠阳关，我为汝唱了千百遍，升仙桥上终日举目长安？

相　如　夫人，相如岂无来之？是我不甘淡泊受人藐视，故而执意功名，方让汝受苦了，夫人你看——

（唱）林间春红，斜阳脉脉送归雁。

文　君　（唱）看那春水娇无限。

合　（唱）箫管鸳鸯共琴弦。从今不再话离愁，暮暮朝朝岁岁年年。

文　君　日落西山，已是晚膳时分，咱且返去酒馆。夫君，请了！

相　如　哦，夫人请！（脉脉同下）

【幕后唱：

黄昏桥上双飞鹭，小径寒山晨雾。迟来溪畔花前语，唤那春留住。

【灯效；以示时间飞逝。

【若干年后，相如与文君双鬓华发，两情殷殷地再现升仙桥游唱。

【司马相如、卓文君上。（箫琴和鸣）

【幕后合唱：

云桥碧水天，雅士玉人管弦。馀照亭前，两意绵绵。都是前世约了姻盟，但得今生相处，不再两地共婵娟。逢只黄昏，看鸳鸯，风流白发唱人间。

【茂陵女以当年形象在歌声中幻影于高台上。（烟雾中怨视相如）

【相如欲前又止，愧疚！

【片刻，卓文君拉其同下。

【落幕。

【剧终。

——2007年4月15日

【注释】

[1]古典音乐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