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的定格

第六章　符码: 智慧的定格

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在于人能够制造符码,人也正是由于制造符码的能力而被称作智慧的动物的。一般而论,动物总是借助自己身体机能的改变来适应环境维持生存,与此相比,人则是通过自身的实践活动来改变环境,从而使环境适应和满足自身的生存需求。在此意义上,人所生存于其中的世界便是一个人造的世界、人化的世界。美国经济学家赫伯特·西蒙便认为:“我们如今生活的世界,与其说是自然界,还不如说是人造界或人工界。环境中的几乎每一事物都留下了人工的痕迹。我们度过大部分钟点的环境的温度被人工保持在20摄氏度;我们所呼吸的空气的温度被人工加大或减小;我们所吸入的不净物质基本上是人生产出来的(也是人在对它们进行过滤)。”

西蒙进一步指出:“对于我们之中的多数———即白领工作者,大部分环境主要是由称为‘符号’的一连串人工物构成的。我们通过眼睛和耳朵接收这些以文字和言语形式出现的符号,又通过口和手将它们注入环境———如我此刻正在做的。支配这些符号的串串规律,决定何时发送符号、何时接受符号的规律,决定符号内容的因素,所有这些都是我们集体智慧的产物。”^[1]

因此,形形色色的符号或符码便成为人类智慧的定格,以至于人的生活世界本身成为这种智慧定格的最大产物。由于这种特性,人类实际上通过活生生的语言抑或是杜撰虚造的语言把整个世界全部地加以重新构造:从类星体到夸克、从有文化的无意识到宇宙黑洞、从国家权力到人的心理结构,宇宙中所有的一切落入到人的符码化智慧视野之中,都能够被重新构造为语言所创造的符码,这样,自然便被转变为文化,文化又被转变为一种内在的符号系统,归根到底,语言符码业已成为一切生活文本的内在性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