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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码的游戏

时间:2023-01-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符码是人类智慧的一种创造性成果。约翰逊的天才创作其实在美国历史上有着悠远的渊源。这不仅是指驴与象早已成为美国民主与共和两党的标志。美国西部的文化史名副其实地成了为牛烙印的“纹花史”。这三类符号的区别在于各自的能指与所指的相互关系不同。美国波音公司的第一架飞机试飞成功后,被运送到联邦航空总署登记注册,并通过了检验,检验合格证书上的号码恰巧是“70700”。世人皆知的美国柯达照相机的命名也是一个典型的案例。

符码的游戏

符码是人类智慧的一种创造性成果。在人类社会中,古代战争中的烽火、交通管理中的红绿灯、聋哑人的手势、电报的电码、海员的旗语,以及信鸽、灯光、面具、偶像、图像、各种仪式等等都是一种符码,作为人类智慧高度抽象活动的产物,符码实际上已经渗透到人类生活的各个层面、各个领域。

人类认识世界的复杂过程,首先是对形形色色的事物加以命名的过程,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正名”首要的就是编制符码的一种活动,即把人的感官所直觉到的信号加工改造为象征符号或形象的一种活动。人类通过自己的编码活动,不仅获得了辨认和识别事物的能力,而且创造了一个具有自身的生成特性和转换规则的符号世界。人们无时无刻不生活在符号世界中,制作符号和操作符号也就成为人的两种基本生命活动。

美国的新政派曾经为富兰克林·罗斯福复兴美国作出了重要贡献。其中,休·约翰逊将军由于被罗斯福总统选中负责主持“全国复兴总署”(NRA)的工作,尤其成为风头最健的人物。为了复兴和繁荣美国,约翰逊开展了一系列非常出色且富有特色的宣传鼓励活动。有一次,亨利·华莱士同他谈话,提及美洲土著印第安人崇拜一种被称为“蓝鹰”的神鸟,给约翰逊以极大的启发,他便以印第安人的表意文字为蓝本,画了一只蓝鹰作为“全国复兴总署”的标志,并在蓝鹰下面写上了“人尽其责”这句话。约翰逊在对报界谈话时提出:“不管个人还是团体,谁要是不尊重这只神鸟,后果自负。”

结果,这只神鸟迅速地飞翔在美国大地之上,也飞进了美国人的心中。在美国,凡是遵守约翰逊所制订的法规的企业,可在厂门店门挂上蓝鹰徽;开车上街的消费者则在挡风玻璃上贴上这个图案;《时代》周刊每期的封面上也印上了蓝鹰徽;有四个女孩甚至在背上刺了蓝鹰花纹。凡此种种令人眼花缭乱的编码活动,鼓舞着美国人为重新过上好日子而尽职尽责。

约翰逊的天才创作其实在美国历史上有着悠远的渊源。这不仅是指驴与象早已成为美国民主与共和两党的标志。在早期美国西部的茫茫牧区,养牛人为了证明游荡的牛群是自己的财产,曾经想出了在新生的小牛犊身体上打下烙印以作为临时所有权凭证的绝招。每个牧场的牛仔们练就了辨别自己拥有的牛群之印记的好武艺以及用隐晦的行话读出这些印记的高超本领,比如,“A2”叫做“大A二”;一个直立的、下面有一条横线的“M”叫做“懒惰的M横线”;两根外曲线把一个字母或数字分隔在两边就叫做“飞T”;而一个用曲线划出来的字母“W”则叫做“流水W”。牧区流行的这些暗号构成了牧区文化的主脉,牧场正是按照其牛群的特殊印记来命名的,牛仔们也是通过这种渠道来证明自己的身分的。美国西部的文化史名副其实地成了为牛烙印的“纹花史”。

“纹花”、文化或编码是人的一种天赋智能。德国思想家恩斯特·卡西尔认为,人是符号的动物。这一文化哲学视野中的著名定义至少包含着双重含义:首先,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在于,人天然地具有制作符号与操作符号的能力,人创造器物和自身世界的过程,同时也就是创造一个符号世界的过程;其次,人正是在其制作与操作符号的活动中制作了人本身,人是人自身编码化活动的产物,人只能通过这种编码化活动去创造历史。卡西尔说:

简而言之,我们可以说动物具有实践的想象力和智慧,而只有人才发展了一种新的形式:符号化的想象力和智慧。[2]

人类制作符号与操作符号的能力显然同其生理机制密切地关联着。我们首先是通过感知活动同外部世界打交道的。外部世界中的光、声、波等大量信号刺激着我们的感觉器官,使得我们仿佛在被动地承受着外部环境的信号刺激。我们看到颜色,听到声响,感觉到空间中物质的形态和运动,所有这些感官直觉并非必然依赖于一整套公认的社会性符号系统。因此,我们在把外部刺激信号改造为象征符号或形象的过程中,必然会接受上述未经编码的信号。

但人毕竟是社会性地存在着的,社会的空前发展已经约定俗成地为我们制作了一张巨大无边的语言之网,无论象形文字抑或绘画图案、手势抑或舞步、乐曲抑或鼓点,都是在这张语言之网上传递的信息,都是业已经过加工处理的编码信号。制作在先的语言是我们存在的家园,大众传播的迅速发展导致了我们所接受的信号更多的是经过编码的符号。

令美国人感到自豪的是,对编码成果进行专项研究的现代符号学是在美国最先产生的,其奠基人是美国哲学家查尔斯·皮尔士。皮尔士把人类所制作和操作的形形色色的符号系统分成三大类:“图像”、“标志”和“象征”。这三类符号的区别在于各自的能指与所指的相互关系不同。“图像”的能指完全是由所指的内在本质所决定的,比如,当使用“自由女神”这一符号时,其指的只能是美国的那座著名雕像,因此,“图像”的能指表现出与其所指的一致性或一致形态。

“标志”的认识特性在于其能指和所指处在一种相互联系或前后连贯的关系之中,这种联系既可能是空间性的或时间性的,又可能是因果性的。正因此,人们才把烟看作是火的标志,把症状看作是疾病的标志,把水银柱的升降看作是气温升降的标志。

“象征”的能指与所指之间的关系则完全是由人为法则确定的,也就是说,象征的能指之所以是能指,仅仅在于它被用来作为特定所指的能指。美国波音公司的第一架飞机试飞成功后,被运送到联邦航空总署登记注册,并通过了检验,检验合格证书上的号码恰巧是“70700”。为了纪念喷气式客机的新纪元,同时也由于大多数美国人信奉“7”为幸运数,波音公司便决定以“707”作为美国第一架喷气式客机的代号。此后,“717”、“727”、“737”、“747”、“757”、“767”相继问世,组成了高贵的波音公司“7”氏家族。

这个“7”氏家族构成了一个象征符号体系,波音公司选择“7x7”来指代喷气式飞机原本是毫无内在的必然性可言的,用其他的任何能指符号替代到这一符号体系中,新的符号体系照样可以继续运行,因此,象征符号体系的能指与所指之间的这种结合完全遵循着任意性原则。

世人皆知的美国柯达照相机的命名也是一个典型的案例。1963年,柯达照相机以其大众化的自动照相技术推向市场,立即轰动全世界,其“请您按下快门,其他的事由我们来”的广告用语更是极其诱人。而照相机本身的命名却有两个苛刻的条件:一是名称要能充分表现制品的特征,二是要在国际上能响亮动人。在为“柯达一号”命名时,柯达公司的创始人乔治·伊士曼喜欢语气较强的K,因此设想使用一个前后字母都是K的词,并且在世界各国都能够发同样的音,结果, KODAK一词应运而生,这个仅有5个字母的商标,如今价值竟高达20亿美元!

符码的能指与所指之间的任意性原则使得人类的编码化活动成为一场无休止的智力游戏,在这种任意性原则面前,人的精神表现出极大的自由性,人类的表达欲望同语言的定性之间不断地撞击和整合,从而破坏了语言组合的法定逻辑以及语词符码能指与所指之间的定性指称。任何语词概念符号实近于儿童手中随意把玩的积木,能够不断地变幻出各种面目的世界来。因此,任何有关“自由”概念的定义都应该包含着自由地运用符码信号的意义。需要特别指明的是,本书中所使用的“符码”或“符号”概念一般是指皮尔士意义上的第三种符号,亦即作为一种象征的符号。因为正是这种符号才既是人类智慧自由创造的产物,同时又在使用或游戏的过程中最直观地体现了人类智慧自由创造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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