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退化

096　千万别退化

难道你已经退化到只需要一枚硬币、一根骨头、一条小鱼就满足的地步了吗？

他走路一步三摇，就像喝过一斤烈酒；他看人眯缝着眼睛，目光里散发出迷茫和漠然；他跟人说话漫不经心，王顾左右而言他，似乎这世界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评说；他课间休息把一双脚翘上了天，上课时哈欠连天呼呼大睡。

女孩为此找他谈心，希望他不要如此颓废，最起码要做一个男子汉。

他晃了晃脑袋说：“我烦！”

女孩问：“你烦什么呢？”

他仰头看着天上的飞鸟说：“我烦你手上拿着的东西。”

女孩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东西，却原来是一本书。

女孩把书递给他，他接过，却仍在地上。

他说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读书；他说他听不得琅琅的书声；他说他害怕和讨厌所有与刻苦、勤奋有关的词汇；他说他需要钱，需要更多的吃喝与玩乐……

女孩果真从他眯缝着的眼里发现了迷茫和漠然。

于是女孩说：“你愿意跟我到一个地方去吗？”

他说：“去就去，谁怕谁呀？”

于是女孩带着他来到大街上。

他们看见了一个流浪的人、一条流浪的狗、一只流浪的猫。

女孩把一枚硬币扔进流浪人的碗里，流浪人微微叩首，说声谢谢。

女孩又把一根骨头放在流浪狗的跟前，流浪狗摇着尾巴，感激地望望女孩。

女孩把一条小鱼塞进流浪猫的嘴里，流浪猫一边大口大口地吃，一边呼呼地叫，似乎有一种感恩的情绪。

他忿忿然说：“你这不是骂我吗？”

女孩说：“但是我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想说的是，流浪人需要钱是为了满足自己最基本的生理需求；狗与猫需要骨头和鱼也是为了满足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难道你，已经退化到只需要一枚硬币、一根骨头、一条小鱼就满足的地步了吗？”

女孩说着，腋下夹着的书掉在了地上。

流浪汉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流浪狗闻了闻，走开了；流浪猫闻了闻，也走开了。

惟独他没走开，他走近那本书，把书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