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光武帝的迷信谶纬
自秦始皇焚书坑儒、汉武帝敬事鬼神、董仲舒构建封建神学理论之后,汉朝上下争相以谈神弄鬼为能事。一些人引董氏神学理论对《易》经、《尚书》及《孝经》等都附会以吉凶谶纬性的解说之书,就纷纷写作、刊刻行世。至西汉末,王莽篡权,张丰造反,公孙述称帝等,都是造作图书、谶语、符命,用以惑众,光武帝刘秀自然也不会例外。
刘秀为南阳蔡阳(今湖北枣阳)人,是汉高祖刘邦的九世孙,9岁时丧父,由其叔父刘良养大。其时,王莽改制引发了西汉积聚已久的社会矛盾,致使天下大乱,各地农民纷纷起义,刘秀之兄刘縯也广招宾客盗贼,做起兵的准备。地皇三年(公元22年),刘縯的宾客因劫人牵连到了刘秀,他就躲避到了新野做粮食买卖。南阳宛人李通原是王莽的巫丞,以图谶为能,视莽将败,便辞官回家准备起兵反莽。通弟与通计议:“今四方扰乱,新室将亡,汉当更兴。南阳宗室独刘伯升(刘縯字伯升)兄弟汛爱容众,可与谋大事。通笑曰:‘吾意也’”。当刘秀做买卖到宛,李通就请刘秀到其家,以造作的图谶“刘氏复起,李氏为辅”示以刘秀,劝其共同起兵。刘秀自然知那“图谶”不过是李通为说动自己起兵而使的一种手段,但王莽将败则是实际情势。于是,为借助“符命”神化自己,扩大号召力,也就以假为真,购置兵器,联合豪强,起兵反莽。当刘秀率军回到舂陵时,其兄刘縯也已起兵,于是两股人马合在一起,竟也成了七八千人的队伍。此后,刘縯、刘秀又与新市、平林、下江几路起义军联合,发展到了10万多人马。但是李通造作并宣传的所谓“图谶”,只是说“刘氏复起,李氏为辅”,却并没有指明是“刘秀”为帝。在这支绿林军中,就有刘玄、刘縯、刘稷等刘秀的众多同族兄弟,那么究竟立谁为君呢?地皇四年二月,绿林军的将领们左挑右选,就捡势力最单、易于控制的刘玄立为皇帝,恢复汉的国号,建年号为“更始”,封刘縯为大司徒,刘秀为偏将军。刘縯、刘秀谁也没能当上皇帝,当然都很不甘心,刘縯的部将刘稷更故意不服从刘玄的命令。于是,刘玄趁刘秀作战在外的时机,就将刘縯、刘稷杀掉了。刘秀闻讯后,觉得自己没有力量公开与刘玄对抗,就从前线赶紧回宛城向刘玄谢罪,既不和其兄的部下来往,更不为其兄行丧礼,而且还谈笑自如,不改常态。这样,刘玄也不好再杀刘秀,但总是不能放心。这一年,更始帝迁都洛阳后,就封刘秀一个“行大司马事”的虚衔,派他到河北镇抚各州郡。事实上则是削了他的兵权,将他从自己身边赶走了。这就使得刘秀不得不重起炉灶,吃了不少苦头。
吃一堑,长一智。第二年,当刘秀在信都假借当地起义军头领的名义招集了一些人马,又联络了上谷、渔阳等地的地主集团扩充势力,在河北稍微站稳了脚跟后,便由他原先在长安时的同舍生强华造作《赤伏符》,明确地指出:“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于六月二十二日在鄗(今河北高邑)南称帝,改元建武(公元25年),实现了他的皇帝梦。
然而,此时与刘秀竞争的“皇帝”则是不少的:在长安城中,有他的同族兄长、亦是他曾经俯首称臣的老上级“更始帝”刘玄;在成都有以梦见神人语“八厶子系十二为期”谶语而称帝的公孙述;在华阴,有赤眉军扶立起十五岁的“皇帝”刘盆子;在睢阳,有自称“皇帝”的梁王刘永;在涿郡,太守张丰依方士之言,也在做“皇帝”梦……所以,刘秀自己造作的“图谶”不为天下所认同,大约内心也感到有些尴尬。他一方面不得不同这多如牛毛的“皇帝”们作战,一个个地消灭他们,对于一些暂时还打不倒的“皇帝”,就施展口舌之功,以言自己才“合天意”,为“正统”。建武六年(公元30年),刘秀虽然占领了不少地盘,但四川还没有攻破,公孙述按着自己造作的“图谶”,宣称自己这个“皇帝”才是符合天命的,理当代汉。刘秀当然不会相让,就寄书给公孙述,说他“误解”了图谶,只有《赤伏符》明确指出的刘秀才是天神上帝给人间安排的“真龙天子”!也正因为是这个原因,直到中元元年(公元56年),刘秀又据《河图会昌符》及谶文之说,封禅泰山,起明堂、建灵台,宣布图谶于普天下,目的仍然是为着巩固政权,要人们相信,只有他才是天神上帝派到人间的“真龙天子”。这也就是为什么光武帝明知桓谭是个不相信图谶的无神论者,却偏要装作诚心征询意见的样子,要桓谭说说自己的看法。当桓谭只说了个“谶之非经”,刘秀便勃然大怒,大骂“桓谭非圣无法!”要砍掉桓谭的脑袋了。直逼得桓谭叩头流血,刘秀还是不依不饶,贬桓谭为六安郡丞,让他死在了赴任的路上!
正因为如此,东汉的迷信谶纬之风就盛行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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