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8月
小序
弟弟下乡两年了，我到新城子区的黑牛沟去看他。山乡的风貌，山乡的事情，深深地感动着我——
没到黑牛沟，
心想黑牛沟，
隔着大山问声好啊，
我这情意可够厚？
到了黑牛沟，
更爱黑牛沟，
顺手捧把山乡的土啊，
闻不够呀，亲不够。
别了黑牛沟，
不忘黑牛沟，
这儿的花香树茂风景好，
这儿的山青水甜人更秀。
友谊似海深，
激情满胸口，
提起我这笔，
愿把山乡绣。
祖国万里飘彩霞，
山乡人家尽风流。
进 村
早晨，进村一打听，一个女同学迎上来——
披着晨光赶路，
迎着朝阳进村，
走上前去问一声：
你可是这儿的主人？
姑娘张口笑，
辫梢迎微风，
大哥你找谁？
可是找小林！
红砖房，
绿树荫，
进屋炕上坐，
田风吹我心。
喝一口山乡的水，
吃一块山乡的馍，
听着朴实的山乡音，
仿佛变成了山乡人。
弟 弟
听说弟弟已经上山，我去迎他——
弟弟打山上跑来了，
咧开大嘴冲我笑，
紫黑的脸膛粗大的手，
个儿长得比我高。
山乡的朋友围拢来，
见面熟，争着把嗑唠，
这个说小林体格真叫棒，
那个夸弟弟干活劲头高。
脸上热乎乎，
心口嘣嘣跳，
想起两年前，
两年就像过一朝……
风雨里，手把手儿教扶犁，
太阳下，肩并肩儿学锄草，
两年了，两年了，
弟弟的模样全变了。
浑身一股乡土气，
说话一口山乡调，
山乡的风雨把弟弟吹黑了，
山乡的风格把弟弟染红了。
上 山
中午，弟弟一口气领我跑上山——
歇晌了，
弟弟领我上山。
吹一吹山顶的风，
撸把树叶擦擦汗。
一口气儿跑上山顶，
把山乡的河川看遍。
大孤山高入云端，
砬子天险更难攀。
南山巍峨做屏障，
帽山脚下块块田。
群山起伏，流水蜿蜒，
大地哪个绣，层林谁人染？
山乡的人家怎不爱呀，
山乡的孩子怎不恋！
水 库
它算不上什么大水库，甚至没有名字，却这样的迷人——
水库水深情更深，
好一个悠然去处。
中午，小伙子在这儿里戏水，
傍晚，姑娘们在这里追逐。
老人可不常来这个地方，
除非是秋深了，鱼肥了，
是丰收的时节——
他们举着酒杯到这儿祝福。
小 溪
这条泠泠的小溪，蜿蜒绕村而过——
傍晚路过小溪，
谁家的小妹在这儿洗衣裳？
晚霞映着天真的笑脸，
她快乐地伴着小溪歌唱。
她诚挚地和我答话，
这是山乡人特有的热肠。
小溪又细、又明、又清，
山乡人的情意呀，
又深、又厚、又长。
雨 晨
别了，第二天我和山乡告别——
雨晨，我踏上回去的路，
和山乡告别。
山花顶着晶莹的水珠，
绿树在风雨中婆娑。
我握着朋友的手，
泪满眶，心里热。
临别的话儿从哪说？
朋友握着我的手，
手热、心热、情更热。
回头看看夏雨洗过的山乡，
雨蒙蒙啊，情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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