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去参加麻将大战了,我的晚餐便没有了着落,于是给友人去电话,希望能与之一起到馆子里去喝杯小酒,哪知对方称当日他忙活了一整天,加之身体不适,不想出去了。于是乎,我便没有了办法,独自在还算有些灯光的街道上踟蹰着。
“哎呀,对不起,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应酬太多了,没有顾得上你!”“顾不顾得上我倒没什么,只是你连你自己都没有顾得上呀!”我下意识回过头来望了望,一个飘逸的女子,一个帅气的男子甜蜜地挽着手,那女子还把自己的头轻轻地靠在那男子的肩上,也在街上慢慢地踱着。
“你看你,今天答应这个的宴请,明天答应那个的宴请,反过来,你为了答谢对方,后天你又宴请这个,大后天又宴请那个,如此周而复始,你能受得了吗?我真担心酒把你的胃烧焦了。”那女子说着说着,鼻子酸酸的。“是我不好,让你操心了。”“我没什么,只是你也要知道学会拒绝也是处世之道呀!”
那对年轻男女还在我身后温暖地对着话,我觉得“老人不宜”,便加快了些步伐。
前方有一家亮着“锡林羊肉火锅店”招牌的店子。我曾到过内蒙的锡林郭勒,也吃过那里的羊肉,于是,一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
“给我来3份羊里脊肉(每份36元)、一份豆腐、一份豆腐皮、一份黄豆芽、一份冬瓜、一份香菜。”“先生,您是一个人吃吗?”给我开单的小姐疑惑地望着我。“是的!”我斩钉截铁地回答着。过了一会儿,来了位男生:“您一个人点这么多吃得了吗?”刚开始,我还认为他出于一种关心,挺感动的,于是客气地说:“没关系,能消灭掉。”哪知他一转身便说,我们不好配菜呀。原来他是嫌我羊肉点多了,别的点少了,影响了店里的利润。我心里掠过一丝不悦。
我就出身在一个“伙夫”的家庭,更何况自己掌勺也近半个世纪,再说肚子长在我自己的体内,能装多少东西我自然是会心中有数的。更何况我又不是公家埋单。其实那盘里堆着的羊肉毛多肉少,放到锅里一捞就所剩无几了。也可能正是因为吃饭遇到了“挫折”而“激发”了我的“斗志”吧!我索性再点了一小瓶52度的“酒中酒霸”,并让服务员外加蒜泥、香油各一份。哪知小姐送上的是1份香油和1份小葱。我客气地对着服务小姐说:“我要的是蒜泥,不是小葱。”“那就是蒜泥!”我愕然了,心想,我年过花甲之人,难道连葱和蒜都分不清楚吗?我正要愠怒起来,忽想,这是公共场所,一个老的又何必去跟一个小的闹起来呢?我转而请另外一个服务员帮我换了换。
不经意间火锅沸腾了,我心情也自然好了些,没有多长时间,便把3盘羊肉给收拾了,看看杯中酒还剩了一大半,我有些怵了。要往日人家公款请我,我会先在内心告诫自己“酒是人家的,命是自己的”,丢在杯子里算了。可眼下的酒是自己花了钱的呀,心里想着:“浪费了多可惜啊!”于是,伸了伸腰,定了定神,杯子一端,全部倒入口中了。当杯子放下的那一瞬间,我竟自嘲道:“这真是公私分明啊!”
望着翻腾的火锅,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饭前街上那个温馨的画面,更想起了往日友人的祥和,顿时,满脑子都是美丽的场景。即便是后来离开那家店子良久了,我还在一旁呆呆地感悟着:用真爱燃烧的烈焰来鼎沸火锅,那里面一定是永远的滚烫,永远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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