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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懵懂懂过十八

时间:2023-01-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如今我跨过了不惑之年,也渐渐地跟着人家学习成熟,但总也成熟不起来,而且一想起懵懵懂懂过十八的趣事,整个心都像泡在蜂蜜罐罐里,甚至这一辈子都想懵懵懂懂地过,那才欢愉呢!按照惯例,男子当兵要年满十八岁,可我不到十八岁偏偏别上了红领章。这些都是美国佬的B-52重型轰炸机昼夜不停地轰炸所形成的“杰作”。战斗结束后,班长似怒非怒地拧着我的耳朵说:“这样懵懂,这是打仗啊!今天你要是老兵,早该处分了。”

瓜熟蒂落这词儿挺美,但熟了的后果却是可怕的;人的成熟也是一种美,但成熟后的人,又有谁能说他们生活得不艰难不累赘呢?如今我跨过了不惑之年,也渐渐地跟着人家学习成熟,但总也成熟不起来,而且一想起懵懵懂懂过十八的趣事,整个心都像泡在蜂蜜罐罐里,甚至这一辈子都想懵懵懂懂地过,那才欢愉呢!

按照惯例,男子当兵要年满十八岁,可我不到十八岁偏偏别上了红领章。那会儿还不时兴开后门,更何况我家里祖辈种田,想开后门,都不知道后门在哪儿。后来才知道,接兵的见我体检表上写满了“甲”字,身体条件几乎达到了飞行员的标准(实际上,我也曾参加过招收滑翔员的体检,而且县里、地区都通过了,只是最后到省里体检时,由于乡里伢子没见过世面,心里有些慌,导致心跳过速,脉搏超过80次/分钟而被淘汰),于是,破例在我的名单上打了“√”。

说来也巧,我到县人武部去报到的那天,我大姐夫也正好因病去世,刚从医院里抬出来,我远远地看着姐姐哭得死去活来,但我因向来怕看死人,便远远地避开了。在姐姐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弟弟却近而远之,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我依然内疚不止,想想那时候,我也太懵懂了。

穿上并不合适的军装后,即刻就要离家而去了。爷爷擦着泪来送我,“我现在还能来送你,你将来回来就看不见我啦。”他说得极其苍凉,我却没啥感觉,只是一个劲儿地笑着说,我过几年回来给您带黄金叶的烟(这是我儿时看到的最高级的香烟,每包二角七分钱,这价格我至今还记得死死的)来抽。后来我探亲时,果真只能把黄金叶牌香烟撒在爷爷的坟头。唉,当初我为什么不好好安慰爷爷几句呢?真懵懂!

到部队不几天,大胡子营长就找我们新兵一个一个谈话,说是要去打仗——援越抗美,问我有什么想法。那会儿我们驻守青海,因为成天吃青稞面、玉米粥,咽不下喉,便脱口而出:“只要有大米饭、红辣椒吃,就去。”大胡子营长听后,哈哈大笑,用他那粗糙的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蛋,尔后慈祥地说:“这孩子还懵懵懂懂呢!”

一踏上越南的土地,眼前所展示的:被炸断的铁轨像油条一样扭曲,遍地是鱼塘般又大又深的炸弹坑。这些都是美国佬的B-52重型轰炸机昼夜不停地轰炸所形成的“杰作”。这场面能不叫人胆战心惊么?我们这帮新兵中有不少当晚都吓得没有睡觉,我却依然小猪般地蜷在床上,鼾声还怪有节奏感的。次日凌晨,“警报”响了,大家都飞也似的奔向阵地,我们新兵也跟着上了,但由于害怕,有的竟在头上披上了被子,有几个北方来的同志,由于在家时有裸睡的习惯,这下“警报”一响就不知所措了,便光着腚跑上了阵地。那场面真叫人忍俊不禁。我哈哈大笑起来。班长凶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赶快用手捂住了嘴巴。不一会儿,敌机的声音清晰可辨了。紧接着,我们的火炮也致开了“欢迎词”。战斗结束后,班长似怒非怒地拧着我的耳朵说:“这样懵懂,这是打仗啊!今天你要是老兵,早该处分了。”我把舌头一伸,赶忙又用牙齿把它紧紧地咬住。

其实,这一天就是我的生日,十八岁啦!懵懵懂懂的。

(原载《科技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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