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子雍是全国著名杂文大家,知其令名者甚多。单是他的文章常拿自己或别人开涮,就逗得你前俯后仰,乐不可支。其语言更是幽默俏皮,棉里藏针,夹述夹议,数句就切中要害,入木三分,让人玩味无穷。
大约是1984年,我从《中国烹饪》上看到子雍《吃在四川》的大作后,得知他竟也是个饕餮之徒,更使我另眼相看。此前,包括“文革”前,他就常为《西安晚报》副刊撰写杂文,我也偶尔写点不伦不类的文章在晚报发表,仅互知其名,算是神交。80年代中,《中国烹饪》杂志要为曲江春酒家出专号,我想到了商子雍。这时,他已调至《西安晚报》副刊部任副主任,为此专程拜访,请他撰稿。没有多久,他所写《曲江春的魅力》,我编入专号领头刊出。从此,我们的接触来往更多了。子雍比我年龄小,睿智却过人。有记者的敏锐,杂家的渊博,还有编辑的灵心慧眼。当他看了我的《素食纵横谈》后,透露了一个想法,拟在《西安晚报》副刊为我开个专栏,把中国吃的文化,尤其是陕西吃的文化作些介绍,以满足改革开放后人民生活提高的需要。
说真的,对《西安晚报》我还是有感情的。从《西安晚报》开创之初(那时叫《西安日报》,中途多次易名《晚报》、《日报》)我就是通讯员,后来还加上特邀”二字。从消息报道、人物通讯、剧评影评、杂文乃至评论,我都写过。晚报原主事于文教部、工交部、文艺部的唐镐、段学娴、陈小波、李炎、朱可筠、张静波等,有的是我尊敬的前辈,有的是我的师友,他们都对我有过培养扶植,至今难以忘怀。
“文革”后我改行研究烹饪,所谈所写的吃,虽不是“头等大事”,却也与群众息息相关。心想,晚报上有些这类文章,也许方显“世界是多彩的”、报纸是多彩的。何况子雍今又抬举,敢不从命。于是决定再次会笔于《西安晚报》。副刊《味苑杂谈》专栏,就堂而皇之问世。我这个在“史无前例”时曾被关在见不到太阳的地方的臭老九,也再次光明正大地亮相于报纸上。从此,每周一篇,接连发了数十篇,时间将近一年,可谓出尽了风头。
原也曾想借这个机会得到子雍等师友指点,在写作上有个突破,可谁知我这个“苗”只拔不见长。好多篇都不理想,有的仍停留在就吃谈吃上,说不定有人还把它当做宣扬谈吃谈喝的资本主义的“草”,浪费了报纸的版面,辜负了子雍一片好意。后来,由于精力集中在烹饪学术研究上,《味苑杂谈》专栏不得不停止。再后来,子雍在“周末版”负责期间,亦曾为我提供过很多机会,我只是零敲碎打地发了一些“小炒肉”之类而已。
谁都知道,搞学术研究是苦涩的,可我更知道自己写随笔的弱点,那就是除了功底薄外,主要还是自己对中国饮食文化的真谛缺乏认识。所以,也不否认我钻到学术研究上那段历程。因为写东西可能与人吃饭干活一样,营养丰富全面的,才有旺盛的精力干这干那,否则,啥事也干不好。一个知识渊博的人,写这写那如鱼得水,否则,怕是什么也难以写好。尤其是从某个专业上去写随笔、散文,若对这个专业缺乏深入知识,更是难以“随”起来、“散”起来。当然,随笔、散文也有其他方面的要求,诸如具有一定的文化水平,要比平常人受到更多的磨难和比常人更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活动等等,才能写出真味来。
尽管如此,想起《味苑杂谈》这个专栏,我仍由衷地感谢子雍和晚报的同仁。正是这个专栏为我提供了一个难能可贵的锻炼机会。事实上,这个专栏,既促使我钻进了学术研究之中,又逗引我从学术研究中跳了出来,再次回归于随笔、散文。至于能否成为“社会主义的苗”,那只能请人民评说了。
注:原载中国文联出版社《吃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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