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激情燃烧的岁月》到《军歌嘹亮》，从《父亲进城》再到《父亲和他的警卫员》，石钟山塑造了一个又一个坚强、刚毅的铁汉形象，他的文字和据此改编而成的电视剧感染了太多人。近日，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了他的新作《最后的军礼》，出现了另一个屡经战火考验的威武军人赵大刀，但是命运似乎总在捉弄着他，不断打击着他的热情……石钟山试图通过这部作品传达出什么，他本身的写作手法有何变化？为此，本报实习记者罗铮对他进行了专访。
记者：以前你作品中的主人公都是以积极、昂扬为主，而赵大刀虽然也是高大英武，但却带有浓厚的悲剧色彩，一次次希望都被“意外”无情击碎。这种改变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是否要塑造一个“另类”的军人形象？
石钟山：可以说是这样。英雄是我小说中的一个母题，而对英雄的诠释有很多种，对于一个作者而言，如果只写一种类型就会显得重复、千篇一律，因此要不时跳出这个圈子，换另一个角度来思考。以前我作品中的石光荣、高大山等人是一个类型，而赵大刀则属于“悲剧英雄”，从历史、生活的眼光来看，悲剧英雄往往更有冲击力，产生的震撼程度更大，意义也更广泛、更深厚，更能表现追求理想的精神力度。
记者：我发现赵大刀的最后一个军礼是回到骑兵团当战士后向马起义敬的，书名就叫《最后的军礼》，是否在这次敬礼中蕴含着深意？为何想到用这个书名？
石钟山：这个书名是从整体上来看的，表达赵大刀对部队的一份纪念和怀恋。对于战争时代的军人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死在战场上，发扬军人气节。赵大刀是一个纯粹的军人，用军礼向部队告别、对整个军人行为进行拷问，更具悲剧和纪念意义。具体和最后向马起义敬的那次礼倒是没有多大关系，只是在不经意间呈现赵大刀的精神气质。
记者：赵大刀在“四进三出”、即将第四次离开军营的时候，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书中给出的原因一是马受惊把他摔下山崖，二是他为保护马而牺牲了自己。但是就故事给我的印象而言，似乎这是赵大刀自己的主动选择，除了这个结局之外并没有其他合理的终点，因为失去了军营就失去了他活着的最大意义，是这样吗？
石钟山：是这样的。别人的解释只能是站在别人的角度，而且也不可能定义为自杀，对于赵大刀来说，生是部队人，死是部队鬼，结局只会有这一个，这样才符合他的精神，也是最好的结果。其实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只是文字上并没有去强化，留给读者自己去揣摩和想象。
记者：战争中永远绽放着爱情的花朵，赵大刀的生命中有翠翠、赵果、李静这三个关系密切的女性，但书中对于他与她们的接触并没有使用太多笔墨。爱情和女性在你的小说中占据着怎样的地位？
石钟山：应该说是很附属的地位。英雄人物不可能沉溺于儿女情长，当然这种感情不能没有，但在他的主流意识之中，理想和追求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让他在爱情和事业之间做出选择，他肯定选择后者，因为这是那个时代普遍的理想和情操，他能做出的无疑只有这一个选择。
（发表于2007年4月6日《文汇读书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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