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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和鸽子

时间:2023-01-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由于该国空中的游隼正在减少,美国国立博物馆——管理这座修道院和华盛顿大部分博物馆的机构——便制定了一项计划,以便防止这类猛禽的灭绝。这是一个游隼巢。我之所以讲述美国国立博物馆的游隼和鸽子的故事,是因为我觉得很有意思。他们散发小册子,为他们的观点辩护。我认为里根的当选并不意味着战争。自由党和保守党之间的变化在美国是相对的。

〔秘鲁〕略萨

我工作的地方是个16世纪诺曼底式的修道院(不过,这是在华盛顿,建于19世纪中叶)。我的写字间是在一座具有历史意义的钟楼上,因为据说亚伯拉罕·林肯曾站在这里检阅内战期间参加马那萨斯战役的合众国军队。

我在这里住了6个月了。几个星期前一群群鸽子还在我周围的屋檐、飞檐和屋顶上晒太阳或躲雨。我听见它们在交谈,看见它们在活动,清理羽毛,还偷偷地窥探我。现在鸽子却不见了,我只看见它们留下的不体面的东西:零散的羽毛、光洁的小骨头和腐烂的性器官。

由于该国空中的游隼正在减少,美国国立博物馆——管理这座修道院和华盛顿大部分博物馆的机构——便制定了一项计划,以便防止这类猛禽的灭绝。这座修道院——人们称它是城堡——的屋顶和钟楼被认为是促进它们生存的合适的地方。

此事我是通过几件事慢慢知道的。一天早晨,我发现几个工人在邻近的钟楼上用硬纸板盖一座小钟楼,看去像一种布景。他们还细心地往上刷漆,使之和大钟楼融为一体。这是一个游隼巢。过了几天,他们带来三只新生的小游隼,一个小伙子还在巢边住下来,以便喂养它们,直到它们能够自己啄食为止。我看见几位摄影师爬上钟楼拍照,好使小游隼啄食的情形永远保存下来。有一天我傻乎乎地认为那个年轻人在用奶瓶给它们喂奶,我便爬上去看。不,原来他在往它们的嘴里填活生生的雏鸽。

现在,那个青年已经撤走,让游隼们自己照管自己。开始时,它们在这里猎食。但鸽子都被吓跑了,我再也看不到它们抓鸽子吃,而只能猜测了,因为我看见它们吃饱了飞回来,嘴里还叼着一只猎获物。游隼是棕褐色的飞禽,身上有黑色小斑点,翅膀比胸前色深,目光逼人,姿态高傲。很难说它们美丽,也不能说它们温柔可爱,但是它们有其果断、明确、冷漠、严肃和动人的地方。

现在它们成了我的邻居。我想起了几年前在另一个华盛顿(美国西部的一个州)的一个女学生。在和驯鹰术有关的黄金世纪文学的研究方面,她具有很高的学识。她通过对食肉猛禽的描写记忆诗篇和戏剧。譬如对《塞莱斯蒂娜》,她只对此剧的开头感兴趣,因为那只猛禽把卡利斯托带到了梅利贝娅的花园。她在自己的花园里养了游隼,并就这个题目写了一篇博士论文。星期天休息时,她从事一种其剧烈程度和传统色彩不比其他运动逊色的体育活动:射箭。

我之所以讲述美国国立博物馆的游隼和鸽子的故事,是因为我觉得很有意思。但是这对了解这个国家无所顾忌的、建设上的态度也具有教育意义。与此同时,在目前的美国,历史也有一定的象征性,就像钟楼上发生的事情一样,游隼——就像保守党——正在把鸽子(自由党)取代。这不是一个特殊的政治现象,而是一种更广泛的现象,一种也包括宗教和伦理的精神状态。对这种情况,使用“反动”这个词儿是有意义的,因为事实上这是一种倒退,一种在感情上向过去(尽管过去比现实更神秘)的回返。

几个月前,在华盛顿,来自全国各地的50万人在保守的基督教教会和教派的号召下举行了一次游行。游行者在肯尼迪运动场上露营,整天在神殿与华盛顿纪念碑之间的平地上祈祷、唱歌和倾听几十位讲道士的布道。主席台就设在我的窗外下面。——看得出,我住的钟楼是一块圣地——没有办法,我只得让那些反对堕胎、黄色书画和毒品的热情演说和鼓吹爱国主义、简朴的生活、慈善活动和严肃的道德的紧急呼吁往耳朵里灌。比听他们布道更使人迷惑的是看见他们在众多的善良家庭中间抢夺东西。有些家庭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渴望“得到上帝的证明”,设法辨别和区分不同的教派。有时仅仅看到教派的名称(“具有神授能力教”、“戒行教”)就足以把人淹没在中世纪的气氛中。

但是这种宗教保守主义的公开表现并不像组织者们希望的那样团结一致、和谐无间。从早到晚,意见不同的人、提出批评的人、反对者和异端不断出现。当然,这都发生在宗教内部。最轰动的插曲是为了基督而搞同性恋的人群闹闹哄哄地涌来——他们唱着歌儿——他们的出现使许多清教徒慌作一团,引起了争论甚至发生了暴力事件。但是那些人终于获得留在那里的权利。他们散发小册子,为他们的观点辩护。不那么严肃却颇引人注目的事情是由青年男女组成的发疯的年轻教友会“希伯来行者”的到来。他们穿着绿长袍,打着赤脚;他们是素食主义者,杂居在一起,到处流浪,相信他们的救世主——一个加利福尼亚人——是再生的基督,相信使用皮革制品会招来永恒的惩罚。

目前美国社会的保守倾向在国内引起了不安,人们认为里根在11月的大选中获胜——据民意测验,这是可能的——将意味着向冷战、大棒政治甚至麦克阿瑟主义的倒退。说实话,我不认为存在这种危险。正如我有理由认为古代的东西不能制造一样,我认为历史也不可能往后跳。那种具有健康的习惯、牢固的家庭、贸易总是繁荣、感情单纯、里根渴望的国家从来就没有过(除非在电影上),所以它不可能回到过去去。在这方面能够获得的,只有幻影。另一方面,由于里根假定的政府永远不会一致,指导这个国家的制度完全是为了使不同的声音得到听取而确立的,所以他的政府注定要被迫对它的反对派妥协、让步、缓和自己的目标、无可奈何地——像参加游行的基督徒们一样——彼此共处。但是里根的经济政策很可能为这个经历着历史上通货膨胀和失业的指数最高的国家带来更多的好处而不是损失。我认为里根的当选并不意味着战争。不过,这的确意味着某些可悲的东西:政治简单化、目光短浅和落后、笑眯眯的没修养。问题是:卡特意味着另一回事吗?自由党和保守党之间的变化在美国是相对的。严重的是其政治类型的平庸化。所幸的是,美国的政治不控制也不冲击一切其他的社会活动,它们有自己的动力,它们愈来愈吸引优秀的人才。不幸的是对外国,美国的政策在那里产生着强烈的反应,它的政治家的过失和缺点在那里造成了更大的危害。

(朱景冬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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