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吃河豚
数年前,正是春暖花开时,我到苏州一带参加笔会,几乎每餐有鱼肴,河豚便是此中的一道美味,那种鲜嫩至今难忘。
宋诗人苏东坡,曾在《惠崇春江晚景》中写道:“竹外桃花两三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因为河豚堪称席上佳品,历代文人吟咏它的诗篇多得不可数计。
河豚体圆呈筒形,牙床愈合成牙板,有背鳍一个,没有腹鳍。“河豚鱼,一名鲑,立春出于江中,盛于二月。无颊无鳞,口目能开及作声,凡腹子、目、精、脊血有毒”(《明嘉靖江阴县志》)。
古人捕捉河豚有妙法,“吹肚鱼(河豚)南人通言之,以其腹胀如吹也。南人捕河豚法,截流为栅,待群鱼大下之时,小拔去栅,使随流而下,至自相排蹙,或触栅则怒,而腹鼓浮于水上,渔人乃接取之”(《墨客笔谈》)。因河豚易怒而生气,怒则鼓腹浮于水上,用网很容易就捕捉到了。
河豚的肝、子、眼睛、脊血皆有剧毒,处理不善,危及人的生命。所以宋代诗人梅尧臣是反对吃河豚的,为此专门写了一首《范饶州坐中客语食河豚鱼》:“春洲生荻芽,春岸飞杨花。河豚当是时,贵不数鱼虾。其状已可怪,其毒亦莫加。忿腹若封豕,怒目犹吴蛙。炮煎苟失所,入喉为镆铘(利剑)。若此丧躯体,何须资齿牙。持问南方人,觉护复矜夸。皆言美无度,谁谓死如麻。吾语不能屈,自思空咄嗟。”
梅尧臣虽出语有些偏颇,但心意是好的。毕竟河豚是难得的美味,关键在于处理得当,首先要选用新鲜河豚,即颜色鲜艳,眼凸出,无异味,皮外没有黏液;其次,剖杀前要清点雌雄条数,剖肚后小心取出内脏,然后剥皮,剔去鱼鳃,切开脑骨,洗净血筋,再挂在竹竿上滴尽血水,并将剔出的眼、肝、子、肠杂等点数后深埋,剖洗工具要严格消毒;最后的关键是烹饪,铺油烧,以酒代水(不另加水),先入鱼白,再入皮,再下骨,再下肉,依次倒入锅中,前后加热时间至少四十分钟,用大火和中火,不用小火。河豚须煮熟,否则,容易发生事故。
在江南一带,吃河豚时,主人决不说“请吃河豚”之类的话,也不殷勤地“敬菜”,因为怕有“万一”的变异。
《红旗谱》的作者梁斌说:“河豚有毒,吃河豚不慎,就会遇着危险。乾隆朝来津的诗人董元度,曾有所感叹‘河豚入市思拼命’的顾嘴不顾命的精神……”(《津门鱼味思河豚》)。天津人所食的河豚是产于海里的,古人说:“海中者大毒,江中者次之。”但梁先生仍说:“最引人遐思的是天津的河豚”(《津门鱼味思河豚》)。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