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生南国
唐代诗人王维的《相思》,在我国可说是无人不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此诗咏物抒情,言浅意深,被奉为杰作。
红豆,生长在我国的南方,特别是广东、广西一带甚多,是红豆树、海红豆及相思子等植物种子的统称,朱红色,有的一端为黑色,或有黑色斑点。王维的诗名曰《相思》,也有的版本作《相思子》,可知他吟咏的是相思子这种植物。《古今诗话》说:“相思子圆而红,昔有人殁于边,其妻思之,哭于树下而卒,因以名之。”有这样一个爱情故事与它相关联,所以民间称这种树为相思树,称其子为相思子。于是,“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红豆成为爱情最为美丽的象征。另一位唐人韩偓也写道:“中有兰膏渍红豆,每回拈看长相忆”(《玉合》),他“忆”的自然是一个相爱的人,一个与爱情有关的故事了。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相思子》中说:“相思子生岭南。树高丈余,白色。其叶似槐,其花似皂荚,其英似扁豆。其子大如小豆,半截红色,半截黑色,彼人以嵌百饰。”所以,红豆常被镶嵌在首饰上,如耳坠、戒指、项链,使之美丽动人。在唐代的牌戏和其他的博彩中所用的象牙骰子上,往往嵌入相思子作红“点”,这个意象引起了诗人温庭筠的诗兴,他写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也无?”这真是惊人之句,“相思”不但铭心,而且“入骨”,不能不让人钦服这位晚唐诗人的想象力了。
采撷相思子的季节在秋天,“路入南中,桄榔叶暗蓼花红。两岸人家微雨后,收红豆,树底纤纤抬素手”(唐·欧阳炯《南乡子》)。因为蓼花红时,正是深秋时节,女性忙着采摘红豆,除自家留点儿之外,大概是可以去换些零花钱的,因为相思子可以装点首饰,而且是一味中药。
相思子有什么药效呢?“通九窍,去心腹邪气,止热闷头痛,风痰瘴疟,杀腹腔及皮肤内一切虫,除金毒,取二七枚研服,即当吐出”(《本草纲目·相思子》)。
在由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古代文学室选注、北京出版社刊印的《唐诗选注》一书中,关于王维《相思》一诗的“说明”中说道:“红豆颜色殷红,经久不变……左思的《蜀都赋》写南方的珍异之物已经提到它了。”左思是西晋著名文学家,他的《蜀都赋》中并没有出现“红豆”和“相思子”的字样,专家们大概是根据这几句话来推断的:“布绿叶之萋萋,结朱实之离离。迎隆冬而不凋,常晔晔以猗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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