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史记·夏本纪》记载,启是大禹的儿子,是夏王朝真正的开创者。启都在哪里呢?历史文献没有明确的说法,著名历史学家丁山先生考证当在新郑和密县之间,可是,这个地方却不见考古学的证据。2003年发现的新砦城址,点燃了希望之火。
新砦城址的发现并非偶然。说起来话长,新砦城址位于河南省新密市东南18.6公里的刘寨镇新砦村。20世纪50年代新砦遗址就被当地的文物部门发现了。1979年进行了首次发掘,随后提出新砦遗址的主体遗存是介于龙山文化向二里头文化过渡的代表,发掘者命名为“新砦期”。新砦期提出后,有的学者抱怀疑态度。1999年我进入北京大学博士后流动站,首席科学家、我的合作导师李伯谦先生说:“新砦期争论20年了,却再也没有做过田野工作,你去再挖一次吧,看看到底有没有‘新砦期’。”1999—2000年的两次发掘,论证出新砦期的确存在,不过,其分布地域没有原来估计的那么大,仅限于今嵩山周围的东部地带,年代也没有原来估计的那么早,到不了公元前2000年,可能是公元前1850——前1750年左右。
认定新砦期的重要意义之一,是给予寻找早期夏文化的线索,即寻找早期夏文化不能画地为牢地局限在比新砦期还要晚的二里头文化当中,必须到早于新砦期的龙山文化晚期聚落中来寻找。
新砦遗址主体内涵有龙山文化晚期和新砦期两大期,此外,也有少量二里头文化遗存。新砦期和龙山文化晚期的聚落布局如何呢?从2002年起,新砦遗址考古工作的重点便由确认年代转移到确认布局上来了。
经过2002—2005年的钻探和发掘,我们得知,新砦遗址平面基本为方形,南以双洎河为自然屏障,其余三面建有城墙和护城河。在现存的三面城墙当中,东、西城墙的南部已遭双洎河及其故道冲毁,按照复原面积计算,城墙圈占的城内面积约为70万平方米左右。
新砦期的城墙和护城河被二里头文化早期的一条大壕沟打破。这条壕沟走势大体与新砦期的护城河平行,只是略向内收。沟宽通常为15—20米左右,个别地段宽60—80米,河深通常为5—7米左右。
在新砦北城墙外220米开外,另有一条人工与自然冲沟相结合而成的壕沟,是为外壕。东西长1 500米,南北宽6—14米,深3—4米。自西向东有三处缺口,或许是三处供出入的通道所在。外壕只见于遗址北部,是遗址所在的地貌条件造成的。新砦遗址南临双洎河,西有武定河,东有圣寿溪河,只有北边与陆地相通,故在北边设置外壕以构成新砦城址北边的第一道防线。如果把外壕与城墙之间的占地面积计算在内,新砦城址的总面积将达到100万平方米。
自从发现城壕,我们对北城墙的中段和东段、东城墙的中段、西城墙的南段及城墙西北角都进行了解剖,确认龙山文化城墙打破龙山文化地层、新砦期城墙打破龙山文化城墙、二里头文化壕沟打破新砦期城墙等一系列地层关系。从而表明,新砦遗址在龙山文化晚期就已经开始筑城,新砦期进一步加宽加深,二里头文化时期废弃。其中,龙山文化晚期的城墙年代为公元前2000年左右,与传说中夏启的年代符合,地望也相当契合。丁山先生把《水经注》与《穆天子传》联系起来综合考证后,指出《穆天子传》所云“天子南游于黄室之丘,以观夏后启之所居”这段话提及的黄室之丘,有可能就是《水经注》所说的黄台岗,果真如此,夏启之居就在黄台岗附近。经调查,距新砦城址西北不远的一道高岗上的确建有夯土台,当地人呼为“力牧台”,又称为黄台岗。我们站在上面向东南张望,至今仍可以清楚地看到新砦村的农田和村庄。如果穆天子站在这里朝东南方向张望,完全可以清楚地看到新砦城址。
无论从城址时代来讲,还是从所在地望和城址规模来讲,新砦的龙山文化晚期城墙所代表的新砦城址与夏启之居颇为吻合,或许这里就是夏启之居所在地。当然,仅凭目前这些材料,还远远不能把所有问题回答清楚,新砦城址的探索之路,目前还只是个开端。
(原载《中国文物报》2006年3月24日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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