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淳朴的小山村
一道曲曲弯弯的小河,似一条素雅的飘带,从高高鼓镇山西边飘出来。这条飘带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古老的小村庄,名叫杨家寨。这里,就是养育我长大成人的摇篮,让我永久爱恋的家乡商城县丰集乡。
村子的四周都是苍苍莽莽的山峦。正东面是老龙角山,它高高的峰巅横携起一脉峻岭,且连带着几支岔山,由南而北,逶迤延绵,自成一道天然屏障,护佑着村里的人们自在生活,世代安然。老龙角山以东、以南及其对面鼓镇山的南边,渐次毗邻的是李集、苏仙石和金刚台等乡镇。
这儿是一个僻远而幽静的地方。六十岁往上的人绝大多数没去过县城,斗大的字也都不识几个。而村上的民风人情,一向古道、淳厚而朴实。听一位年过八旬的老人说过,打他记事以来,村里不曾发生过挥刀动斧类的打架斗殴,也没出现过偷鸡摸狗、作奸犯科的。这块土地上的人家,由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的十来户逐步发展到如今大大小小的四十几户,相互之间大都攀扯为自家或亲戚。大人孩子见了面,一边呼叫着表叔、二大爷,另一边回应着侄子、干孙女。特别是邻居串门聊天的那种热乎劲儿、那个亲切味儿,仿佛都是久未相逢的故交至亲一般。多少年来,我这个走出来的人,每一次回到老家,无论是早是晚,总有邻里的长辈或长兄登门相看,问长问短,话语里饱含着关心和期盼,一回又一回地给我心房里添进了浓浓的乡情和绵绵的温暧。互亲互敬,相扶相助,是村民们累年积淀、共同持有的传统。在看似平淡的日常生活中,这些优良的品质,常常让平凡的人在不经意间自然焕发出善与美的光彩。
农村大集体时代,一些人家缺吃少穿是常有的事。每逢这样的光景,邻居们就会你家缺了到我家来借,我家没有便去他家里找,互通有无,周济得很是方便。记得有年热天,我在乡广播站工作时患了感冒。回到家中,母亲心疼我,可满屋里又找不出什么好吃的,就慌着去邻居家借鸡蛋。那时节,居家攒点儿鸡蛋都舍不得吃,为的是换油和换盐。这一回,母亲找的是杨家表大娘,她老人家把屋里仅有的三个鸡蛋全都拿了出来。母亲末后跟我说你表大娘家日子过得省,对邻家旁人呢又大方得很。”
过去那个年月,农家养猪是唯一可聚财的钱袋子。“富不丟书,穷不丢猪”,这是农民奉守的道理。进入农历腊月半,一般庄户人家能够杀头肥猪,一家人过年有肉吃、管待客,油罐子装得满满的,买穿的添用的也备上一些活动钱,这就是个盼头儿和奔头儿。在这种希冀的时光里,村上要是谁家喂的半大不小的猪病死了(农村家畜家禽饲养往往缺乏疫病预防),那对这户人家简直是一个不小的精神打击。每每这个时候,邻里们便会不约而同地走上门来,东家的爽快地说买几斤,西家的利索地要割一刀,不到几个时辰,这家的病猪肉就被大家买光了。结果这家现钱很快凑齐,又可及时地买进一头猪。这样你帮衬我、我牵扶你的风尚,在村里相沿成习,即如那山涧流出的溪水,全是自自然然的,清清亮亮的。而临近年关,几乎家家都要杀年猪。逢上这阵日子,“吃猪晃子”(乡间杀年猪请客吃饭的俗称)便成了村里一种其乐融融的景象。不论哪户人家,只要把肥猪宰倒,就给庭院收拾一净,然后将大锅里的柴火烧得旺旺的,烛起猪腿、骨头肉。不过一个时辰,整个村子的空气里便弥漫着香喷喷的滋味。这会儿,只见东家主人吩咐屋人(即妻子)先给个别上了年纪的孤寡老人盛上一海碗肉汤送过去,自己则忙碌地招呼着请来的每一家主人围拢到大方桌边。待人们坐定,东家主人即往大家面前的酒盅里倒上米酒,就这么开始边吃边喝,猜拳划枚,直把邻里间的和谐、欢乐与情谊演绎得纯真而大美。
光阴移至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后,村里的田地陆续都承包到了各家各户。人们侍弄庄稼地里的活儿不再那么长年累月地忙了,大部分青壮年劳动力就随之出门去打工挣钱。时间稍长,村里能扛重活的男丁渐渐减少,一到犁田打耙、插秧割稻的农忙时节,人手就异常紧张。因为收、种特别要抢天夺时啊!每临这个火候上,操心多的便是热心肠的老队长和温和的万付兄等人。他们常常以主事人的姿态,走这家到那家,算算时间排排活,联络起在家的男女能掌犁的去整田、能拿镰的去收割,不分昼夜地往前赶,没让一家的收种被耽误。赶上过年过节的时日,打工回来的家庭主人要么打酒买肉款待帮了忙的人,要么给出工流汗的人送上烟、酒等礼品。如此等等,一切都显得那样亲近,那样和顺……
故土是根,家乡连心。
我越来越挚爱着我那淳朴的小山村。
我对它怀有纯真而深沉的感情。
我祈愿它继续弘扬善良、朴实、厚道的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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