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尼 洋
早春三月之初，北国乍暖还寒，枝头还未抽出新绿，“彩云之南”已是一片春色。初春的元阳，是那块风光无限的土地上最能够挑动我神经的地方，令我神往，更令我疯狂。于是我心血来潮地决定：趁这个春日，打个“飞的”去元阳。
哈尼梯田：天人合一的摄影天堂
哈尼梯田的由来颇有故事。据说，哈尼族人的祖先刚刚涉过红河，在河的南岸小憩时，初遇了哀牢山，这座山独特的吸引力令这个终年流浪的部落终于停止了奔走。哀牢山把一个牧羊的民族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播种和收获的民族。
红河之水蒸腾为云雾，又化作雨露降落在高山森林，为哈尼人创造高山之上庞大的水利渠网提供了前提。他们构筑了无数条银链般的干渠，把山岭拦腰捆住，再在干渠之下开垦数百级乃至上千级梯田，干渠之水通过大大小小的千万条支渠分注各田，从而解决了稻作农耕的命脉——水源问题。由于干渠截留的山水四季不绝，因此哈尼族的梯田可终年饱水。这水经由层层叠叠的梯田徐徐下注，最后又复归于河坝的江河水网，演变成“良性循环、天人合一”的农业生态系统。
当阳光照亮眼前这片哈尼梯田时，无人不惊叹人类与大自然的惊人的和谐。
自20世纪80年代被摄影者以图片形式广泛宣传之后，元阳已经成了摄影者的天堂。
到达元阳的第二天，早晨5点，我就在当地朋友小李的带领下来到了此行的第一站——多依树，一个拍摄日出的好地方。初春的清晨，天气还很凉。当我们披星戴月地抵达多依树时，天际才微微泛白，可景区早已人满为患。我惊叹着哪来这么多的摄影者呀，哪来这么多的“长枪短炮”呀！来不及多说，我们挤在人群里安好脚架，等待着日出。来这里拍摄梯田的人群来自五湖四海，各种品牌的摄影器材一应俱全，长焦、广角等拍摄手法各显神通，大家的目的只有一个：将眼前这片梯田美丽的瞬间，定格成一个动人而隽永的画面，留为经典。
胜村赶集：质朴市井，色彩斑斓
在多依树拍摄完日出后，我们返回胜村去吃一碗地道的米线，这是来到元阳必须品尝的美食。我去的这家店铺不大，却每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开门营业了，原因很简单，除了本乡的村民外，胜村每天住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摄影者，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有赶日出的摄影者来吃米线。经营小店的是哈尼族人，敞开式的厨房让人对煮米线的全过程一目了然。虽然卫生条件不比大饭店，但纯正的过桥米线却吸引了慕名而来的众多摄影者。一碟自制的酱菜和辣椒酱随食客来调拌，额外可以加牛肉块或荷包蛋，这使得米线味道棒极了。
店门外身着民族服装的村民们三五成群地忙碌着，他们纯真的笑容如一帧帧动画在眼前掠过。难道今天还是一个特殊的节日不成？后经小李介绍，才知道我们幸运地赶上了哈尼族人赶集的日子。山上山下的哈尼、彝、傣、苗、瑶、壮等少数民族的村民在这个生机勃勃的春日齐聚胜村乡，与我们所在的小店近在咫尺。
匆匆用过云南特色早餐后，我们便迫不及待地扛上相机去街上走走。乡里唯一一条原本并不宽敞的街道，被两侧的小摊塞了个满满当当，蔬菜、水果、小吃、服饰等一应俱全。色彩斑斓的民族服装，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成为众多摄影者捕捉的对象。哈尼族妇女的服饰很朴素，颜色以蓝灰色为主，衣襟的银扣饰是主要的装饰。她们常常戴着缀缨的线帽，也有盘一圈假发辫的。男人们则不穿民族服装，他们总是手拿大大的水烟筒，悠然自得地抽着水烟，眼神环顾四周，显得清闲、惬意。这份自然质朴的市井风貌，令远道而来的我们十分欣喜。
坝达：感受新哈尼
坝达是观赏日落、云海及村寨等风光的著名景点之一，是元阳梯田申报世界自然文化遗产的核心景区之一。站在坝达观景台，可以看到包括箐口、全福庄、麻栗寨、主鲁在内的万亩梯田。这片梯田面积大、线条美、立体感强，从海拔1100米的麻栗寨河起，连绵不断延伸至海拔2000米的高山之巅，随着时间和光线的不同，上万亩的梯田泛着不同颜色的光辉，令人震撼之极。
坝达观景台对面就是著名的箐口民俗村。隔着大地，箐口的蘑菇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哈尼人民世代耕作的稻田，随着历史的变迁和发展，时至今日，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片良田了，而更像是一件艺术品。原本哈尼梯田是冬季灌水，但现在为了发展旅游业，梯田一年四季都有水，春天来也不怕晚。旅游改变了元阳，发展改变了哈尼，改变了他们曾经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如今，梯田人家也尝到了发展旅游业的甜头，农家乐办得如火如荼。
午餐时间，我们走进了坝达景区附近的大鱼塘村——一座十分有特色的哈尼族村庄。随着旅游业的发展，村里的民居焕然一新，除了具有哈尼族特色的蘑菇房外，更多现代化的三四层小楼已经拔地而起。我们选择的这户农家乐名叫“哈尼梯田人家”，它有着高高的门楼，如果不是它保留了蘑菇式的屋顶，远远望去，还真不像是哈尼族民居。小院鸟语花香，装饰一新，硕大的冰柜里储藏着当地的时蔬和鱼肉。
我们特地搬了一张小桌和几把椅子，围坐在院子里一棵火红的木棉树下，吃着满满的一桌佳肴，喝着清凉爽口的啤酒，享受着这个充满春日气息和浓郁哈尼族风情的午后。
此时此刻，比起梯田的色彩与光影，我反而更喜欢这种农家纯朴的生活气息，越发被哈尼族如今这番新气象感染和感动。
老虎嘴日落：最后的疯狂
傍晚，我们一行人来到老虎嘴景区拍摄日落，这片梯田面积达8平方千米，是元阳梯田形势最险峻、气势最恢宏、布局最壮观、面积最大的梯田景区，也是观赏日落的热门梯田。
由于这里的梯田位于公路下方，站在高处俯瞰，田埂上空掠过的飞鸟都在观者的脚下。更奇特的是，路下方的梯田层层而落，其线条组合犹如一匹在云中奔驰的骏马，当夕阳西下之时，夕阳的光线反射到梯田水面上，瞬时便会觉得震撼心扉。
老虎嘴景区的日落几乎将来元阳拍摄和旅游的人群全都汇聚在了一起，一个三脚架的机位或一个站位，在夕阳西下之时显得寸土寸金。密密麻麻的人群一同守候在这里，就为了拍摄日落的一瞬间。但与此同时，老虎嘴梯田上“长枪短炮”的阵势，几乎可以一并媲美这道传说中的老虎嘴日落。从夕阳的余晖洒向老虎嘴下的某一块梯田开始，他们便不停地按动快门，像要把整个落日下的老虎嘴光影都吞进自己的照相机里一样。四周快门声此起彼伏，响彻这片山坳。
夜幕总算彻底降了下来，我们也返回了入住的酒店，事先预订的大餐已经准备好了。美景、美食、美酒，真是旅行路上的一件快事，今晚趁着元阳这片夜色，必须喝个畅快。这一夜，被春日里的哈尼梯田陶醉后，在睡梦中都会露出傻傻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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