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古人书

故居正屋右首,有两层木结构楼房。楼下层厅中,陈列了不少家什和生活用品,八仙桌、条凳、木瓢、面架、油灯、杌子等,看上去都是有年份的老物件。

文管所的刘小平说,陈列室的东西和读书楼的书桌板凳太师椅,都是原物。家什和生活用品,是从南京征集来的。

原来,道光五年,魏源应江苏布政使贺长龄之邀,入幕南京,买宅鸟龙潭湖干草堂,将住宅取名“小卷阿”,全家居住于此,魏源日夜著述其间,编撰成《皇朝经世文编》等许多重要著作。解放后,小卷阿公布为南京市文保单位。隆回县文管所前往南京征集有关魏源文物,南京方面大力支持,允准将小卷阿内保存的部分遗物运回魏源故居,陈列展示,以供观瞻。

走进故居,我们就发现,从房屋到摆设,都给人原汁原味的感觉。故居房子虽经过两次维修,都能修旧如旧,真实地展示主人公当年生活风貌,营造的是当年的文化氛围。而不像有的地方“修旧如新”,甚至添枝加叶,弄得不伦不类。

我们参观过许多名人故居,像魏源故居这样从整体到细节,都保护得如此好的,实不多见。

从展室出来,援木梯上楼,只见一排两间教室。

教室中摆放一排排大条桌,桌面都是整树木板;条桌之前是讲台,摆有太师椅。这里是魏源少年时启蒙读书的读书楼。

魏源的祖父有28孙,故在此辟一讲堂,不惜重金延请塾师,为众孙启蒙课读。魏源在此打下了扎实的经学基础。

读书楼中有三副对联,据说都是魏源所撰,表现了他青少年时代就有不凡的胸襟和抱负:

功名待寄凌烟阁,

忧乐常存报国心。

学贵运时策,

交友立德人。

尽交天下士,

苦读古人书。

站在读书楼过道上,只见笔架山遥遥相对。魏源少年时代就常伫立于此,望山凝思。

魏源字“默深”,他有一方印章,上刻文字:“默好深湛之思”,解释了他取字的本意。他自幼好静,爱独自一人静坐沉思,读书格外刻苦,整日在读书楼沉醉书中,很少下楼,以至于偶一下楼,家犬竟不识主,围上来群吠。白天用功,夜晚还要读书“夜手一篇,咿唔达旦”,使母亲非常担心他的身体,“闵其过勤,每夜定,灭灯令卧”。

故居中墙上挂有“邵邑醇良”的匾牌。这块匾牌,可有些来历。魏源的曾祖性格刚直,乐善好施,在乡中以孝顺母亲和周济贫困著称。他大寒天常多穿几层裤子外出,遇有衣少挨冻人,便脱裤相送,解人寒苦。康熙三十九年,乡中大早,官府催缴田赋甚急,邑人苦不堪言。曾祖卖掉田产,代乡人出田赋,以致于家道中落。知县感其义举,特赠“邵邑醇良”匾额,表彰他的功德。

安化县陶澍,年轻时家贫,曾在魏家借钱。后来陶澍为官,遣人送还借款。魏源的祖父不受,说:“钱财为流通之物,吾非借以谋利,愿尔主人在宫清廉,爱百姓足矣。”陶澍一生为官清廉。

魏源的母亲是一位贤淑勤劳的妇女, “夜燃豆秸,母绩子读,欣欣忘贫”。魏源就是在这种勤俭的家庭环境中长大,从前贤为人正直、乐善好施的品德中汲取了儒家传统文化营养,又养成了勤苦读书、自强不息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