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桥紫石是我的故乡,我的青少年时代是在那里度过的。回忆过去,让我记忆犹新的是那里美丽的田野。每到春天,田野上全是紫红色的草子花(紫云英),那红白相间的小花像天上数不清的星星,摇曳着身子,眨巴着眼睛,令人眼花缭乱。成块成块的油菜花亮得人睁不开眼睛,多看一会儿觉得连眼珠子也会变成黄色。嘤嘤嗡嗡的蜜蜂在草子花和油菜花间忙乱采蜜,各种彩蝶也趁此在这万花丛中翩翩起舞。树上的鸟儿唧唧啾啾地欢叫着,叫得春色愈浓,天色更蓝,柳色益青,叫得我们小孩心里呱呱灵动。我们在草子地里撒野打滚,在菜花弄里玩捉迷藏,在春雨过后的水沟里捕捉鱼虾,童年的快乐如春风般拂遍田野。
春耕开始了,男女劳力全出动,男人们手拿着横刀,在各自的田里左右开弓,把草子拦腰横倒,然后从低矮陈旧的牛舍中牵出黄牛,装上牛轭,手扶着木犁,进行土地翻耕。田野上到处可以看到牛儿拖着沉重的犁耙在泥土中艰难跋涉的形象,到处可以听到“哗啦——”“遛啦——”吆喝牛儿干活的声音。河边的苦楝树下,还能见到用竹爿蒙着双眼的黄牛沿着一只又圆又大的木车盘作圆周运动,牛车盘的转动带动了搁在河边的水车,把河里的水汩汩地翻到田里来。放进了水,耙好了田,插上了秧。不多久秧苗长成一片绿海,春风一吹,绿海激起了波浪,一圈圈,一波波,直涌向天边。
然后是金色的稻浪此起彼伏,在阳光照耀下,满眼呈现一片丰收在望的景象。
如今,离家多年的我偶尔去家乡,感到那里的田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春天再也见不到铺天盖地的紫云英,再也见不到金黄的油菜花,再也见不到农民们忙碌的春耕图。我在感到一丝失落的同时,却又欣喜地见到另一番景象。一幢幢崭新的楼房和别墅如雨后春笋般地林立在各个村落里。广袤的田野上全种上了一片绿翠翠的花木,到处开着红艳艳的花朵。被称为“花中西施”的杜鹃,繁花满枝,灼然如火,单瓣的、重瓣的,淡红的、绯红的、大红的……应有尽有,叫人美不胜看。被称为“杜鹃花之乡” 的柴桥,一半以上的花木都出自紫石的田野。
近年来,随着市场需求的变化,家乡的花农又开始广种红叶石楠。据说红叶石楠是从西欧和日本引进过来的,又名火焰红、千年红。其叶片革质、长椭圆形,常绿小乔木,是最美的观叶花木。一眼望去,一大片枣红色的嫩叶似红云般在大地上飘零,又如火焰般在田野中燃烧。我看着看着,感到自己的心中也燃起了一把火,心潮澎湃,热血涌动,感到故乡的田野似有一种催人奋进的力量。不知不觉间,我想起友人写的《红叶石楠》诗:“一树上下两分家,下为绿叶上成花。是谁为它巧安排,红红火火飞满霞。”备受赞赏的红叶石楠,几乎所有的土地都可种植。它在城乡绿化中的作用可大啦,一年四季有八九个月呈红色,做绿篱其状如火龙卧波,制幕墙其色似玛瑙生辉,故被称为“红叶绿篱之王”。因销路好,价格也不菲,深受家乡人民的欢迎。
田野里还有一种名叫红花檵木的花木。这种小乔木是紫石农民从江西和湖南引进来的,如今作为“外来户口” 落脚在我的家乡,生儿育女,繁衍种族。它们广布大地,在路边、田间、屋旁,随处都可见到它们美丽的倩影。红花檵木有红褐色的嫩枝,革质互生卵叶,耐旱耐寒不择土壤,萌芽力和发枝力都很强。其中一种叫“透骨红”的品种,花期长,花色艳,分枝密,易造型,枝繁叶茂,树态多姿,能蟠扎造型,是作树桩盆景的上好材料。
最令人感兴趣的是一种叫“雁来红”的新品种。该花木株高一米,茎部直立,很少分枝,叶片呈卵状披针形,是同属鸡冠花的苋科植物。“雁来红”顾名思义,每当北雁南飞之际,它顶部的叶色突然变得鲜红起来,好像插上了一朵大红花,故取此名。这种植物民间种植很多,清代诗人吴嘉纪曾有诗云:“悄然独立听啼鸿,枝影斜欹庭户中。尔倚寒风吾倚酒,老来颜色一般红。”这诗不但道出了诗人当时的心境,而且还阐明了“雁来红”的特征。此外,红叶女贞、紫叶矮樱、日本红枫和小檗红叶、都把不同的红颜献给了家乡人民,使家乡的田野长年姹紫嫣红。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