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在电视上或报纸上看到节日加班的人们受到各级领导亲切慰问的热闹场面,就不禁想起十年前自己经历的一次春节加班。
那时候,我工作的无线电元件厂还是个刚兴建的小厂。快要过年了,正副厂长还在遥远的北方奔走,说是年初一才能回来。已是十二月二十六了,市无线电厂打来电话,要我们在年三十前送两千块线路板去,而且正月初四还急需三千块。我是线路板车间的负责人,一听电话,赶紧向车间的女同胞传达。于是我们加班加点,总算在除夕的上午把线路板送到市区厂里。接下来的三千块可是个难题。我思索了一下,第一道工序是用漆把线路印在铜箔板上,只需两个人努力些就够了。于是除夕夜我和另一个姑娘阿芬主动留下来加班。那些嫂子妈妈们虽过意不去,但还是满怀感激地回家烧年夜饭去了。
夜幕降临了,当时,我们厂房孤零零地处在一条偏僻的小河边,从河里传来不知是什么水鸟的怪叫声,吓得阿芬丢下刷子直愣愣地看着我。还是我胆大,索性拉着她走到车间外,只见漆黑的天幕下已是万家灯火,不时传来几声鞭炮声。我心头一热,眼前出现了除夕夜合家团聚的温馨场景。但想起眼下还有一大半任务没完成,又拉着阿芬回到车间里,用电炉煮了几条年糕,蘸着白糖吃——这是我们的年夜饭。吃完后,又抓紧干起活来。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叫我俩的名字,原来是门卫阿伯。阿伯的家离这儿有十几里远,他长年累月住在厂里,过年了,厂长早就说好要他在家里住几天。这会儿他怎么来了?我忙开门迎他进来。他说:儿子和媳妇出门在外,没回家过年。得知我们在厂里加班,他还是来厂里和我们一起守岁热闹些。待会儿他还要煮汤团,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他边说边放下手中拎着的大包小包。我俩喜出望外,抓住他冻得冰冷的手,高兴地跳了起来。
可是没过多久,门外又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阿伯忙去开门,原来是他儿子。儿子一见他直埋怨,说吃好年夜饭,强强要拉他一起放鞭炮,才发现爷爷不见了。他断定老父亲一定是来了厂里,不放心,就跑来看一下。哦,原来阿伯“骗”了我们。他丢下家里热热闹闹的一家子,特意来陪伴我们,阿伯要儿子先回去,他要和我们一起把线路板印好。当三个人端起阿伯煮好的热腾腾的汤团时,大年初一的第一缕曙光已映在窗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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