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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艰难求职路

时间:2023-01-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因着“文革”年头,草草地读完两年中学,三届学生合并在一起,算是毕业了。并得知城镇居民户的同学可不用支边支农,就可分配工作。但你是属于“待分配”,有消息了,学校会通知你。就安下心来待在家里,每天也抓紧时间学做家务,学“手上功夫”。这一待就是两年多。回过头来,那两年多在家待分配的时间和经历,是一笔于我有益处的财富。这些挫折和艰难,让我变得坚强和成熟。

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因着“文革”年头,草草地读完两年中学,三届学生合并在一起,算是毕业了。并得知城镇居民户的同学可不用支边支农,就可分配工作。这些同学都乐得击课桌欢呼。

我自小因残疾,不会走路。靠着别人的背和抱,才勉强上了学。读三年级那一年,去上海的大医院做了矫正手术,穿上特制的支架和皮鞋,才会站立着行走了。在室内也不用拄拐杖,如拄上一根拐杖,我哪儿都敢去,常独自一人去偏僻农村同学的家。我的性格乐观开朗,没把自己当成残疾人。这一次,我想当然地认为自己也可分配工作,就和别的同学一起乐。

可老师却要我和不能分配工作的农村户口的同学一起回家去。说眼前的分配去向是三处外地工矿和工业、农业兵团,你根本不能去。最后一批才是本地工矿,但要求最高,你是残疾人,根本轮不上。

我马上眼泪涌流,哭了起来。老师说:和那些同学一样,你哭也没用。但你是属于“待分配”,有消息了,学校会通知你。

我跌跌撞撞,又不无留恋地走出了大碶中学的校门。在过桥跨石阶时,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到:虽然自己成绩优秀,还是中队委员,但总归是残疾人,不能分配工作。

一路流泪回到家。妈妈问清了缘由,劝我不要哭。但要我也改变一下眼前的生活状况,不能一天到晚涂涂写写看看书,已把眼睛搞近视。要和弟弟一起做家务,并要学一些“手上功夫”。

孱弱的姐姐为了我和弟弟能分配工作,已支边去了黑龙江。但我在家里仍是“养尊处优”。衣服都是弟弟拿到河埠头帮我洗,一直洗到我出嫁,洗到家里有了自来水。连洗脚、洗澡水也都由弟弟给我准备。

我就待在家里学做家务和“手上功夫”。待了好几个月,一些邻居和居委会的主任嬷嬷都要我去找校长问问情况。校长室在楼上,楼梯陡而窄,两边是墙壁,没扶手,妈妈背不动我。而且,妈妈既要培养我独自处事的能力,又要让校长看看我有独立工作的资格。

我们带了家里一条刚好可放在楼梯梯阶的窄窄小凳。我把拐杖交给妈妈,把小凳子放上梯阶一级,人就用力地伏在小凳上,爬上一级。妈妈在后面拉着我衣襟。其实,如果真翻下来了,身单力薄的妈妈也是难以拉住的。

我就这样爬上了楼梯。妈妈赶紧退下来在楼下等我。我大胆地立在校长面前说:“给我分配工作!我会走路,连这样的楼梯也走上来了!我会打算盘做会计,也会做手工上的好多事情。”

校长在眼镜片后面,冷冷地看了我一下说:按照党的政策,我们也把你分配过了,但没一个地方愿意接收你。我们已把你的名单报到镇里,你不用再来找学校了。

校长再也不说什么了,埋头写字,我只得无奈地走下楼梯。下楼梯,会走,不用爬。我对妈妈说:连这样的楼梯也能爬上去,以后工作了,就不用担心是否要上楼。妈妈只是伤心地叹了一口气。

主任嬷嬷说:校长说得有道理,就找镇上领导去。她帮我联系了镇上有关领导,要我自己去说,不要妈妈陪。

镇上这位领导很和气,他说同情我,也帮我去联系了几个单位,但都有困难,要我再耐心等待。他还会帮我去县内务局反映,扩大分配范围,我马上问他:是否我自己也可去内务局要求?他说也可以。

我有一个姨妈住在镇海,于是我就独自爬上了公交车去了镇海姨妈家住下来,第二天就去了内务局。

内务局领导的态度不冷不热,说我来错了地方,内务局是专管国营大集体单位分配的事,残疾人只能进镇办或社办的小厂工作,不属内务局分配。

我说:“镇上没给我分配,只能来找你们。我为什么不能进大工厂工作?我一个人会从大碶来镇海,拿掉拐杖也会独自行走,我走给你看……”我把拐杖倚墙,在屋中间走了起来。不知是由于激动惊慌,还是有水渍在地上,滑了一下,踉踉跄跄地往前冲了好几步,才勉强地靠墙站住。

领导见状,一连声地说:好了,好了,别走了!你怎么能跟健康人比?你以后不要来了,我帮你向镇上打个电话,找镇领导去。

我坐在姨妈家里,想起在内务局表演走路,险些摔倒的尴尬一幕,真像小时候看到的被人牵着的小猴在耍猴戏,我伤心地哭了起来……

从镇海回来后,又找了镇上领导几次,但都无果。去多了,领导的态度也生硬了。就安下心来待在家里,每天也抓紧时间学做家务,学“手上功夫”。这一待就是两年多。

终于,主任嬷嬷带来个好消息:说我读过书的大碶小学办了个小工厂,她已进去参观过。两个认识我的老师任厂长,他们愿接收我去工作,要我赶紧找领导,由镇上分配下去。

我喜出望外,欣喜的泪水也流了下来。

但嬷嬷又说:只是小厂房设在一个学生不能上课的危房里,横梁歪着,随时有倒塌的危险。厂长说,如听到有瓦片灰沙掉下来的声音,要赶紧往外逃。不知你跑得快吗?妈妈和我都顾不得这些了,说总要运气好,房子不会塌下来压着人。

我很快去小工厂上班了。工资比其他镇办厂的学徒每个月低五元,只有十二元。妈妈一再叮嘱我,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少说话,多做事。

我埋头苦干,义务加班加点,又专心刻苦学习技术。随着工厂的快速发展和兴旺,我很快成了一位掌握线路板全面生产技术的带班师傅和车间主任,工作有十余年。后这个产品不生产了,就任厂里的财会和统计工作二十年,直至工厂倒闭。

回过头来,那两年多在家待分配的时间和经历,是一笔于我有益处的财富。它让我直面人生,学会了一些做事的技能和技巧。这些挫折和艰难,让我变得坚强和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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