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的傍晚或闲暇时间,我常去大千公园散步,而且一定要在一棵大樟树下的石凳上休憩一会儿,百看不厌地欣赏那棵大树的丰姿。
有43亩面积的大千公园,各种树木上千株,但我对这一棵香樟树却情有独钟,因为那树是从文化宫迁移过来的,也是我亲手培育成材的。
1992年7月,古色古香的大碶文化宫落成,当时,我挑了一株干直根多的香樟树苗亲手栽在文化宫大门的右侧,悉心呵护,每晚浇水。
盛夏时节,幼树很快地抽出绿芽嫩叶,翠生生的,水灵灵的,绿得可爱,绿得喜人。
可是小树的成长过程中,也会遇到各种大大小小的磨难。文化宫靠近学校,有的小朋友上学放学路过树旁,常常有意无意地顺手摘取几片树叶,攀断几条小枝。于是我在树旁立了一块写有“爱护树木”字样的木牌,还向学校的老师提出教诲学生不要损坏树木的要求,小朋友们的这些不良举动就此消失了。
一次,一位大婶一早买来菜,把沉甸甸的菜袋子挂在小小的树枝上就打起了太极拳。看到不堪重负的树枝坠弯欲断,我怒气冲冲地一把摘下菜袋,重重地丢在地上,不想砸碎了袋中的鸡蛋,她和我吵了一架,我不得不赔了她的蛋钱。
第二年春天,满树绿叶的樟树生机勃勃地长得高过了我,可是骤来的一场雷雨风暴几乎拔起了半边树根,我心疼地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连连叹气。同事老顾拿来工具帮忙,两人用脚踏实根部,培上土,再在树干四周结结实实地撑上了四根木杆子,起到了良好的防风效果。那年夏天还有两次台风来袭,小树虽然在风暴中剧烈摇摆,但除了刮去一些树叶,枝干却丝毫未损。
秋天,经过台风考验的樟树恢复了郁郁葱葱的原状,我买来了二十多斤的过磷酸钙(化肥),在树的周围掏沟施上肥,再覆盖上泥土,好像给长身体的儿童提供了补品。十月小阳春,由于化肥起了作用,樟树长得越来越葱茏繁茂。一天,突然发觉密密匝匝的树叶似乎稀少了很多,仔细一看,原来树叶中潜伏着带毛的小虫在噬咬着,我和老顾用手捏死了很多。第二天,繁殖力极强的毛毛虫猛增了好几倍,一夜之间把树叶蚕食得千疮百孔。我请来了镇农技站的农技师,买来了甲氰菊酯(农药),借来喷雾机,给樟树进行了一次全身淋浴,从此后,那树再也没有受过虫类的侵蚀。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那棵具有顽强生命力的香樟树迅速变得高大,盘根错节的根部如一枚枚虎爪,露出地面,又苍劲有力地插入地层。合抱粗的主干笔直挺拔,高过文化宫的门楼,错落有致的枝杈上,拥挤着一簇簇浓密的绿叶,组成了一把巨大的绿伞。春末夏初,四季常绿的香樟换上新装,开出了满树浅白色的小花,阵阵幽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2003年,大碶建造第一个公园——大千公园,有位园林专家慧眼识珠,看上了文化宫门前的这棵枝荣叶茂的大樟树,决意要迁移去公园。我亲手培育和相处十一年的香樟树就像自己的女儿要出嫁了,实在感到惋惜,看着大吊车把香樟树装上了车,我的鼻子酸了。但是想到这棵大树能成为园林中的一员,就像涓涓的溪水汇归大海,也就释然了。
大樟树在大千公园服务于更多的人,而文化宫门前新栽的树苗正在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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