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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评论文写作和新闻学上的几个问题

时间:2023-01-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评论文的基本要求是说理,使人信服。新闻学的问题和写作问题混杂在一起谈。社论是以这个立论来批评王中的。社论作者不去谈新闻事业的起源问题,却用了新闻事业形成以后一直到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资产阶级报纸的现状来反驳王中的论点,这又犯了逻辑上的错误。社论所提出王中偷走了阶级性的两个佐证都没有谈。

论评论文写作和新闻学上的几个问题

——评《解放日报》1957年6月16日社论

编者按:这是王中同志未曾发表过的一篇旧作,写于1957年6月。当时他身处逆境,仍对不公正的批判提出了驳议。历史已经过去,但文章所涉及的有关文风等问题,今天读来还颇有意味,故发表于此,以飨读者。

《解放日报》于6月16日发表了《办报要有立场》的社论,提出报纸是阶级斗争工具,报纸具有阶级性,报纸要和资产阶级思想斗争,报纸要教育人民,这些都是正确的、重要的。这是我们新闻教育工作者和新闻学研究者值得注意的问题。

该社论也对我本人的新闻学提出了不同意见,作出了我“否认报纸是阶级斗争工具,否认报纸有阶级性”的论断。社论是从新闻事业的起源,报纸是否是政治本身,阶级消灭、阶级斗争完全结束以后的报纸的性质,报纸是否商品等学术性问题论证的。如果社论能对上述问题作出科学的论证,那将会对我个人以及新闻学有所帮助。但很可惜,这篇文章没有写好,论证问题的方法很不科学,我经过了反复思考,感到这篇文章只有几个结论,理由没有讲明白,因此我不得不根据社论给我下的结论重新去检查。所以我对这篇文章在写作上是不够满意的。

由于文章涉及的问题比较广泛,我不能每个问题都来阐明我的看法,只从这篇文章的写作方法上来分析,把这篇文章作为一个典型材料来说明一些评论文的写法,附带涉及一些新闻学的问题。我想这可能会对学习写作的同学们有所帮助。

一、论文写法

我不想全面地来阐述评论文的写法,只能就这篇社论所暴露出来的几个值得注意的问题谈谈。评论文的基本要求是说理,使人信服。

甲:要使人信服,首要的是评论对象使读者充分了解,在无可辩驳的事实的基础上进行评论。一般有头脑有自尊心的读者最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没有理由的结论。因此,写论文首先要防止读者产生:一面之词、断章取义、曲解等想法的可能性。如果是学术批评,最好是用读者都能看到的著作或文章,引用时要注明出处,必要时作为附件发表,以便读者审查你是否歪曲了人家原意,否则没有人敢轻易相信你的话的。社论所用的材料,都是读者不能看到的东西,因此读者无法判断社论是否断章取义。稍有经验的人都会懂得,一个学术问题决不会是孤零零的一句话。你使用材料时要注意新闻道德,如果有人把保密的文件在公开刊物上摘引,叫做违犯纪律。如果把一个受宪法保障的公民不愿发表的论文不经过本人同意就公开摘引,虽不能说是侵犯人权,至少是和偷看人家的私信一样是不道德的行为。

乙:写批评文章,特别是学术批评文章(如果不是想写圣旨的话),一定要准备对方反驳,首先要自己站稳脚跟,做到对方无可规避,要攻守兼顾。社论就有这个缺点:它使用自己注明了未经我校阅的记录,自己的脚跟早已悬空了。

丙:切忌断章取义,违犯逻辑的演绎引申。这样写来固然可以省力,但经不起人们的思考。演绎别人的话,千万不要像鲁迅说的在人家鼻子上涂了白粉,然后加以嘲笑。引申别人的话,要做出不可能有第二种引申的引申语。何况社论中的许多演绎,从引文中是无论如何引申不出来的。

丁:在批评别人时,自己提出的论点,必须和对方鲜明地对立起来,当然更不能抄对方的论点,否则就是非不分。

戊:态度语气要能引起读者同情,空泛、吓人的词句并不是尖锐,只能是引起读者的反感和厌恶,从而削弱了批评的效能。动手打了骂人的人,受到责备的首先是打人的人。

己:要严格遵守逻辑的规律。

这篇社论在以上诸方面都犯有毛病,通过以下我的答辩将有具体分析说明。为了方便起见,就按社论的顺序逐段谈起。新闻学的问题和写作问题混杂在一起谈。

二、题目

社论的题目是《办报要有立场》,显然是针对没立场来谈的。可是社论自己已讲明了:“几乎没有一家报纸没有自己的政治立场。”这就是说没立场是几乎不存在的,那么社论又为什么忽然在几乎不存在的事情上大做文章呢?怪哉!这个标题本身就是不通的。

三、谁偷走了阶级性?

社论第三段提出自己的论点说报纸是阶级斗争工具,资产阶级新闻学说是公共组织。社论是以这个立论来批评王中的。可是这个论点是用的我的大纲第一章第四节第二点:“资产阶级新闻学主张报纸‘超然’,强调报纸为公用事业;无产阶级新闻学公开揭示报纸的党派性,强调报纸为某一阶级、集团的宣传工具。”

那么社论怎样证明王中是“实际上”否认了报纸是阶级斗争工具了呢?那就是因为我在阐明报纸是阶级斗争工具之外,还另外讲到新闻事业的起源问题和“新闻不是政治本身”。这就是说,王中是否偷走了阶级性就要取决于新闻事业是否是起源于社会需要和报纸是否是政治本身两个问题。用“实际上”论证问题的方法必须在两者是相互排斥的条件下才能有效,否则即令驳倒后者,前者仍然不能动摇。譬如有人说,人是脊椎动物,是喜欢吃屎的,你证明了人不是喜欢吃屎的,仍然不能证明他实际是否认了人是脊椎动物。反之有人说人是脊椎动物,没有骨头。因为这两者是相排斥的,只要你证明了人不是没有骨头的,那么就可以证明他是实际上否认“人是脊椎动物”。这且不论,退一步说,只要社论作者能够证明新闻事业是阶级斗争产物,新闻是政治本身,就算可以证明是王中偷走了阶级性,那么我们看一看社论是如何论证这个问题的呢?关于新闻是否是政治本身这一问题,社论根本没有谈到,即是不想驳而又把它提出来,不是完全成了多余的废话了吗?那么,证明是否王中“偷偷删去了阶级性”,就只剩下新闻事业(社论作者硬把新闻事业篡改成“报纸”两个字,虽然这是小事。写论文也是最忌的。)的起源是社会产物还是阶级斗争产物一个问题了。社论作者不去谈新闻事业的起源问题,却用了新闻事业形成以后一直到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资产阶级报纸的现状来反驳王中的论点,这又犯了逻辑上的错误。“起源”和经过演变以后的“现状”不是一件事,这是普通常识。例如有人说人类来源于类人猿,你说他骂你是猴子,这是如何荒唐的逻辑。这就是说,社论对新闻事业的起源问题也还没谈。社论所提出王中偷走了阶级性的两个佐证都没有谈。这如何能证明是王中“偷偷删去了阶级性呢”?因此,这个论断跟着也就完全破产了。你看,文章是怎么写的!?

反之,我倒可以证明:“偷偷删去阶级性”的,不是王中倒是社论作者自己。他偷偷删去了我的大纲第二章第五节第二点:“新闻事业具有党派性。所以能够产生党派性的原因:1.公布这种或那种事实必然引起直接或间接的政治作用;2.新闻中渗透着不同的观点;3.报纸及其他工具还可直接传布办报人所代表的党派或集团的主张、公告。因此,政党运用它作为斗争武器。”第三章第二节第一点:“在阶级社会里,报纸具有阶级性(传布这种或那种新闻,如何报道新闻、言论),大多数报纸有一定政治目的和背景,有不少报纸为政党所直接出版。”社论中所提到资产阶级报纸,也是从我的大纲第三章第二节第五点中的一句改写的:“……资产阶级报纸即成为欺骗、腐蚀无产阶级及其他劳动者的工具……”社论还提出一个企图把人难倒的问题:“难道这是决定于‘社会需要’,而不决定于阶级利益的需要吗?”前面我已讲过,我是说的新闻事业的起源,社论是说的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办报的目的,这是两件事。关于这个发展过程,在大纲第三章第二节第一点中已作了解答:“报纸便逐渐为政治力量所运用、所控制。”这怎么会把人难倒呢?这只是证明社论作者用了“巧妙战术”,断章取义、“偷偷的”把我大纲中许多部分删去了。

四、新闻事业的起源问题

看样子,如果不说“新闻事业是阶级斗争产物”,社论作者是不肯罢休的,为了免得社论作者浪费脑筋起见,顺便提一下也有好处:前面已经说过“渊源”与“现状”是两件事,猿变成人,现在“人”已不是“猿”了。其次,现在新闻学术界还没有一个人说过,“新闻事业是阶级斗争产物”的。苏共高级党校《新闻学教学大纲》说:“定期报刊的产生和发展是同社会的经济需要和思想需要不可分的联系着”;“俄国第一种印刷报纸‘新闻报’,由于俄国经济、政治、文化的需要而产生了定期报刊。”另外《苏联大百科全书》说:“报纸、报纸垄断集团”小册子在介绍古代新闻事业时也没说是“阶级斗争产物”。前一书,各报社都有,后一书,新华书店卖的,可以参阅一下;此外,有一个苏联专家在分析美国新闻史时指出,最初是个人新闻事业还没有和阶级利益联系起来,现在摘了一段作为附件以供参考。

五、报纸是政治本身吗?

前面所讲,社论作者把“报纸不是政治本身”作为王中“偷删阶级性”的罪证,社论作者当然是不肯删掉阶级性的,因此他是主张“报纸是政治本身”的。

这是一种什么新闻观呢?

陆定一同志在《我们对于新闻学的基本观点》一文中曾经论述到这个问题。他说:“新闻是政治的本身,乍看起来,这的确像是正确的。但如果仔细一看,就知道这种说法不仅是不正确的,而且异常阴险,异常恶毒,竟是法西斯的‘新闻理论基础’。”

这里社论作者可以提出辩解,为防未然,预先解答一下。

社论作者可以这样提出问题:“啊?陆定一是说的新闻,你是说的报纸啊?”那就说“报纸”吧。苏联高级党校《新闻学教学大纲》说:“马克思列宁主义经典著作认为新闻事业是反映社会生活的一种形式”。这个论点是和陆定一同志的论点是一致的,“反映××的形式”,当然就不是××的本身,难道还不明白吗?报纸是由新闻和舆论组成的,如果同意陆定一论点的话,起码是半法西斯的新闻观点了。何况陆定一同志也谈到舆论,他说:“反动特务崽子们,在提倡所谓‘三民主义的新闻原理’,这就是德日意法西斯新闻学的变种,在这个原理之下,特务们提倡‘合理的谣言’,公然制造民意,压制舆论。”由此可见,他所指“新闻不是政治本身”是已经包括了言论在内了。那么社论作者所持是什么新闻观点,请社论作者和读者自己作结论吧!

社论作者还可以这样说,他是赞同“报纸不是政治本身”,而是说王中强调报纸是传布新闻的工具是偷偷删掉阶级性。这个假设的辩解是根本站不住脚的。第一,如果不是以“报纸不是政治本身”作为偷删阶级性的佐证,显然就用不到提出这个问题。第二,王中并未“强调”报纸是传布新闻的工具,当然不会否认它是传布新闻的工具。在前面举出我的大纲的引文多次都提到报纸是包括言论,在提纲第三章第一节谈到新闻的传布问题时,第三点中很明确的作了说明:“报纸、广播、电视传布新闻仅为其任务之一,并非全部。”

六、“新形势”、“旧习惯”

社论提出的第二个问题,是指责王中否认目前还有阶级斗争并反对“改变”旧“习惯”。这个问题是我在北京座谈会上提出的一个建议,建议掌握报纸的党委会研究在新形势下如何使用报纸。社论删掉了一段这个建议的目的:“积极领导报社,使党报办成为群众所喜爱的读物”。(当然不是说现在的党报是群众不喜爱,但也不能说,群众喜爱到无可改进之余地了。)那段话虽然有些语病,但也不能不注意到那段话的基本精神而硬把王中的话引申成是否认现在还有阶级斗争。

在本文中我已提到,引申别人的话,要作出不可能作第二种引申的引申。可是,“党委很容易忽视报纸的特点,或者仍然习惯于抗日战争时期和阶级斗争时期(这6个字应按《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一文的提法改为‘革命时期’。)的做法,对新形势下报纸应起的作用认识不足……”这里,“新形势”和“旧习惯”都没有具体内容,“旧习惯”是不适应新形势的“习惯”,那么“新形势”是什么呢?当然是指“革命时期的大规模的急风暴雨式的群众阶级斗争基本结束”。既然“新形势”的含义包括了“阶级斗争基本结束但还没完全结束”,如何能引申出是“不承认目前还有阶级斗争”呢?区别新形势的“旧习惯”当然是“急风暴雨式的群众阶级斗争”了,这又如何能够引申出我所说的“旧习惯”是指“拿阶级观点教育人民”呢?“拿阶级观点教育人民”又怎么能变成“阶级斗争”呢?谁都知道,工人阶级不能自发产生马列主义,马列主义是灌输进去的。难道用马列主义教育工人也变了向工人阶级进行“阶级斗争”吗?这段文章的毛病是把一个不能引申的抽象概念主观主义地演绎出具体内容。写评论文切忌如此。

七、阶级消灭以后

社论提出:“王中还说,报纸将不是阶级斗争工具了,报纸就没有阶级性了。”社论提到的这段话未加引号,因此无法证明是我说的。我查了一下大纲有一段是这样写的:“随着阶级斗争的结束(当然是任何形式的),政党的结束,党报将消失其作为阶级斗争工具的机关报的一面。”不知社论作者是否根据这一段篡改的。可是社论却作出一连串奇怪的引申。社论说,“照他的说法,那个时候社会主义报纸与资产阶级报纸没有什么区别了吗?”果真能照所谓我的说法:一个不是阶级斗争工具,一个是阶级斗争工具,不正是有了区别吗?就算证明了“没有区别”,又如何能用这证明来证明所谓我说“不再是阶级斗争工具了”是错误的呢?岂不恰恰反过来又证明了我说的是正确的吗?社论还引申出来,如果不是阶级斗争,报纸就不能教育人民,就不能消灭资产阶级思想,就没有特色。“教育人民”如何成为阶级斗争,又如何证明“社会主义报纸的特色”必须是“阶级斗争工具”,资本主义社会的无产阶级报纸当然没有社会主义社会报纸的特色,不也还是“阶级斗争工具”吗?即令我说“不再是阶级斗争工具”,譬如说改成“是组织人民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工具”,或者改为“调整人民内部矛盾的工具”等等,怎能意味着是不和资产阶级思想斗争呢?这里要研究的是,在一定历史时期报纸的基本任务,苏联共产党党校《新闻学教学大纲》中有时也称报刊是“共产党为建成共产主义而斗争的强有力武器”,虽然它不说是阶级斗争武器,但不能意味着是苏联不要消灭资产阶级思想。我想,在阶级消灭以后,仍然有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是肯定的,毫无疑问报纸要担负这方面的任务,至于叫做什么工具,似乎还可以商榷的。

报纸的阶级性总会有一天消失,这个时间必然是在阶级消亡以后,也可以肯定。问题在于,是在阶级消灭以后多长的时间才实现。“在将来社会主义改造时期,由社会主义进入共产主义时期。无产阶级不断的改造社会,不断改造人类的本质,同时不断改造自己的本质,改造自己的特性。到了共产主义社会中,人的阶级区别消灭了,人的阶级特性也要消灭。如是,人的共同本性,共同人性就能形成。”(刘少奇:《人的阶级性》)那么,没有阶级性的人怎么能办出有阶级性的报来呢?当然这个时间是很长的,如果是指阶级消灭以后而在刘少奇同志所指出的情况之前,报纸就消失阶级性,我以为是错误的。

八、“商品”

社论引用了一段我在解放日报社作的报告的记录。社论说,“王中同志却有他的奇特的主张,他说:‘我认为报纸有两重性,一重是宣传工具,一重是商品,而且在商品的基础上发挥作用。’这是和‘社会需要论’一脉相承的另一种巧妙战术,表面上说宣传作用,实际上却取消这个作用,把办报这个事看得和做生意差不多,办报方针毕竟不同于生意眼”。从写作评论文的要求来说,我们要批评别人的文章,要考虑到两点:一是尽量采用本人表示负责的文章;二是如果一本书有几次修改的话,应当采用最新的版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才公道。关于政党的机关报的两重性问题,是我研究不成熟的看法,在不断的变动和修改的过程中。目的是研究政党机关报在社会上的作用问题,它和下列各种报纸的区别点和共同点:在未被政党利用前的报纸,非政党报,非机关报,政党消灭以后的报纸。(政党消灭以后有没有报纸?)我在谈到这个问题时有数次变动,××日报根据的材料是最早的一种——我在解放日报报告的记录,那就不如用我的大纲更可靠些。大纲在后,报告在先。

假如作者一定要以“报告”为批评的根据,社论驳得也很不对头,社论基本目的是企图攻破“报纸是商品”来证明王中所说的宣传工具“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如果这样批驳,前提必须是两个相互排斥的论点,否则不能用这种方法。我在第一个问题中已经说明了。

现在来看报纸是不是“商品”。如果不是商品,社论就做对了,如果是“商品”,社论的反驳就落空了。可是社论回避了这个问题,只说办报不是“做生意”。办报方针不是“生意眼”。社论作者不了解社会主义制度下“商品”生产的目的是满足人民的需要,为人民服务,而以厌恶轻蔑的语气对待社会主义商品生产的目的,把我们辛勤劳动的工人阶级的生产活动看成是“生意眼”,这是对劳动人民的一种污辱。报纸是不是“商品”呢?据政治经济学及经济学家都是肯定了的。高教出版社出版的《政治经济学》说:“有些商品是满足人们的胃口需要,如面包;有些商品是满足人们的精神需要,如书籍。”这就是说,报纸是阶级斗争工具是真理,报纸是“商品”也是真理。两者并不互相排斥,而是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提出问题,例如解放日报的一个编辑同志,从生物学说他是人,从社会分工上说他是“编辑”,绝不能引申出,说他是编辑就等于说他不是“人”了。论证一个问题必须严格遵守逻辑的规律。

九、“按语”

社论中还引了一段王中的话:“我们要找到这个东西(按:读者兴趣)来改进报纸。”这是从我在解放日报的讲话的记录中摘引出来,我记不清当时是如何讲的,从记录看来显然是指:“经常分析当时当地的社会现状”。为什么应当是这句话呢?因这句话是区别资产阶级或一般人所理解的“需要”和“兴趣”。社论作者却按照自己的愿望加上个“兴趣”的按语。分析社会现状是什么意思呢?例如在上海,1957年四五月份右派分子很猖獗,上海知识分子和资产阶级分子集中,那么反右派的斗争,就不能和西藏日报和一个县报一样搞法。记录中说我说:“所谓读者兴趣,资产阶级只能够抓住现象。其实,兴趣是一定社会历史条件下人们所受的影响。”心理学讲“兴趣”是人们“求知的欲望”。这种“求知的欲望”,我以为在新闻学上讲应当是人们受到社会历史条件的影响所引起的。如,客观上阶级斗争尖锐,人们的“兴趣”自然是阶级斗争问题,因此,反映阶级斗争的情况就是适应读者的“需要”和“兴趣”。尽管我对兴趣的阐明还不够完满,但是我在报告中已初步和一般人或与资产阶级所说的“兴趣”加以区别了,但社论作者有意的忽视了这点,硬加上一庸俗的“兴趣”的按语,这是令人遗憾的。

另外社论谈到迎合低级趣味与培养高尚情操等问题是我已经谈过了。《解放日报》对我的报告有这样一段记录:“资产阶级报纸对读者有腐蚀作用,它吸引读者的不健康兴趣,影响和引导读者走向堕落。”大纲第二章第五节第五点:“资产阶级报纸寻求读者不健康的兴趣,无产阶级报刊发展读者正当的兴趣和高尚的情感。什么是兴趣。兴趣的阶级性。兴趣两面性。证明。”

十、结束语

写论文首先要把评论的对象完全搞清楚,完全掌握住。评论别人的著作、文章必须掌握对方的精神实质,哪怕是对待敌人也不容许作丝毫的歪曲。离开了科学的态度便丧失了论文的价值,甚至会在读者中造成不良影响,或者引起读者的怀疑,或者教育了人们沾染上武断作风,学会说理不是一件容易事。愿大家努力。

(注:此文写于1957年6月下旬)

(《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198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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