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凋落的叶

天空下凋落的叶

2007年　高二（1）班　何旭丽

秋雨纷纷扬扬、碎碎细细地缠绵了好几日，秋风萧萧瑟瑟、冷冷清清地又刮了好些日子，衬着初晴后高远幽蓝的天空，我终于看到了树枝上点点星星的黄绿色的叶子。不久，那些曾经葱郁的树木已显得有些瘦削了，然而远远看去黄色的一簇，心中也感觉到几分温暖。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我看到天空没有飘一朵云，浩渺无际的天空顿时显得幽深无比，而我被笼罩在一种巨大的虚无之中，天空使我胆怯不已。那是从古至今、走过几十亿年的天空啊，我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感觉……低头，无意间拾取一片枯叶，枯黄却不干枯的叶子，我揉捏这片叶子，叶的润滑依然如鲜活的绿叶，厚度是明显的，叶柄也带有油滑的水分。这样的叶，怎么会落呢?它不该这样早就凋零。

“一叶落而天下知秋”，这片叶，是想明明白白昭示秋的到来吗?秋是一道萧索的风景，因为秋天，万物枯黄；秋又是一段喜悦的时光，因为秋天，庄稼成熟。但毕竟，秋向世人呈现的是又一轮生命的萎去。

拿着叶，一声叹息，幽幽得，从心底里发出。猛然间，我注意到了叶上清晰的丝络。所有的细小的脉络都延伸到中间那根最粗也是最长的叶脉上，这根叶脉和叶柄直接相连，千丝万缕，不可动摇。我竟有些惊奇。这些相互连接的叶脉错综盘结，就像一棵茂盛的树，蓬勃有力，而那黄色的背景不正是黄土高原上泥土的颜色吗?我近乎感动地拿着叶，原来我自以为广阔的天地，易逝的生命就是这片已经枯黄的叶。

的确，这片叶展现了生命的全部过程。当它萌芽的时候，生命之花正悄然绽放；当它慢慢抽芽，变成嫩叶的时间，生命正逐渐长大；当它在夏日的阳光下舒展着浓绿的叶子时，生命已步入最辉煌的顶峰，生命之花正开得艳丽；当它打着旋儿在秋风中飘落时，生命已进入迟暮之年，垂垂老矣。然而，它的存在不会消失，叶上那清晰的脉络正是生的延续呀。生命的诞生那样得动人心魄，生命的逝去又怎能如此灰白无力，生命又怎能如此轻易的逝去?我原本以为雁过无声，叶落无根；我原本以为生的无奈就是无法长存；我原本以为生命脆弱到不堪一击；我原本以为生的逝去就如残阳一样鲜红却不耀眼……今天我终于明白了，秋的到来预示着又一轮新的生命的诞生。因为我忘记了雁飞过后它的声音依然响彻在同一片蓝天下，即使那里是另一番风景；夕阳落后它的光辉在第二天的清晨依旧灿烂，即使偶尔的阴云会挡住它的光亮。是的，没有哪一种东西是会消失的，因为每一种东西都会被画在历史的坐标里。

头顶的天空依旧幽蓝空旷，亘古不变，而生命也不会默默逝去，生命的长河依旧会不断流动，永不干涸。其实，无需胆怯，也无需隐藏，每每看天，我终于明白在这广阔的黄土高原上，在这片原本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为什么生命依旧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