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与陈亮

二十九、岳飞与陈亮

除了张元幹与张孝祥，毛泽东对南宋词人岳飞和陈亮的词也相当喜欢。

岳飞是南宋著名的抗金爱国将领，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词人。他的词流传至今的虽然只有两首，但那首《满江红》却流传很广。毛泽东晚年经常用手拍着桌子击节，高声吟诵这首词。

1975年7月底8月初的一个晚上，芦荻来到了毛泽东的身边，只见他又用手拍着桌子，以带有湖南腔的口音高声吟诵道：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他的音调铿锵有力，抑扬顿挫，深深打动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那时毛泽东正患白内障，医疗组经过研究，提出了治疗的办法和方案。经有关方面批准，又报毛泽东本人同意，医疗组开始做准备工作。8月中旬的一天傍晚，毛泽东睡了一个好觉，醒来后情绪很好，同意马上就做手术。但他在临上手术台之前，却叫张玉凤去放一支曲子，这就是岳飞的《满江红》。

不一会儿，《满江红》的乐曲响起来了。该唱片是由上海昆剧团岳美缇唱的，唱腔高亢有力，慷慨悲壮。就在这雄壮昂奋的曲调声中，毛泽东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到手术室坐下，很从容，也很镇定。手术很顺利，一周以后，他有一只眼睛恢复了视力。

除了岳飞的《满江红》，南宋词人陈亮的词作也深得毛泽东的喜欢。陈亮约与岳飞、辛弃疾同时，其词感情激越，风格豪放，洋溢着爱国主义的激情。早在1945年10月4日，毛泽东在给柳亚子的信中便提及陈亮：

……先生诗慨当以慷，卑视陆游陈亮，读之使人感发兴起。可惜我只能读，不能做。但是万千读者中多我一个读者，也不算辱没先生，我又引以自豪了。⁽¹⁾

陈亮写有《念奴娇·登多景楼》一词，毛泽东曾读过许多遍，直到晚年，仍经常以手拍桌，击节吟诵。

1975年8月初的一天晚上，毛泽东又慷慨激昂地吟起了这首词——

危楼还望，叹此意、古今几人曾会？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因笑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凭却江山，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吟诵完毕，毛泽东觉得意犹未尽，见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在，便叫在场的人一起又念了一遍这首词，这才作罢。

【注释】

(1)《毛泽东书信选集》，第26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