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家居黑龙江巷的时候,认识从乡下来城里做卖鸡蛋生意的那一对夫妻的。转眼已近十年了。我的生活虽有了一些变化,但不大。不知他俩的生活又如何。每次去买鸡蛋的时候,总是先问他俩:“今天的蛋价如何?”知道后便讲出要买多少斤,然后就去买另外的菜,只待离开菜市场时去取蛋。如此这样,每次在除了问一问:“最近生意好不好”之外,都没有去问及其他的情况。所以,应该说我对他俩还是很陌生的。
又是一年的寒冷时节,也就是在这个秋天,我与娇女相依为命,又因正撰著《欣赏艺术》一书,故无暇常去采购取物。在一个有些霏霏细雨的傍晚,我驱车去实验小学接了放学的女儿后,便急匆匆地去了菜市场。依然先去那卖蛋夫妇那里嘱托称几斤鸡蛋。就在我话音刚落,那老板娘就轻轻地说道:“今天的蛋不是很新鲜。家里是不是还有?如有,就过两天来买;如没有就只买几个,先吃!行不行?”听完她当时的陈述,我说:“那就只买一斤吧!”
差一点已忘记了那日买鸡蛋的事了。可就在买鸡蛋的次日清晨,当我给清子女儿做早饭的时候,又想起了那老板娘的话。心里的感动与思绪,都是无尽的多。虽说当时在那个空间虽阔大,但空气极端恶劣的禽蛋市场,初听那关怀于人的话,也感怀不已,终因为赶时间,对那老板娘似乎连“谢谢”都未讲,更未多思,就匆匆地离开了。
的确,于人生的中途,每个人以千万个绝对有效的理由,在为满足自己的欲求和梦想实现而匆忙地赶着路,也便忽略或忽视或不在意了诸多本是自己感怀于心的——人与事。不仅如此,还时常萌生了孤寂之感或感恨人心不古、世事多舛的怨情。生命中的绿洲,应该说是无处不在的。只是我们在匆行中没有在意和留心!枯死于亲情河流中的人,不仅不是少数,而且也不一定就是无学识或平庸俗为之人。
随着时久,我越发思及起那一对从乡村来城里实现梦想的、卖鸡蛋的夫妇来了。他们那不唯利是图、关怀于人的情怀,是我这个博士生、副教授,应该学习的。爱每一个陌生人,真的是不容易的。那对夫妇至今也不知我姓什么。但我真的是对他俩心存感激。
笔走至此,我想:只有心存感激,才能触摸阳光和温馨;只有好好地管理生命,才能将平凡变得不平凡,将无意义的变为有意义;只有今天最好,才有未来的辉煌!
2000年9月12日感悟抒怀于北碚望尘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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