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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里“三杰”

时间:2023-01-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安吉,据称是离上海最近的一个山区县。他向我谈了自己的想法,意欲帮我们在安吉统里村物色一块地方,让上海的学生有机会在大自然中接受环境教育的熏陶。于是,“环保任”的外号便在安吉农村传开。我们的基地统里村,位于南天目北麓,山环水绕,风水绝佳,所以全村经济在全镇始终占据首位。据说,全镇乡镇企业的经营者中,统里村人占到70%。

安吉,据称是离上海最近的一个山区县。随着上海人回归自然的步伐加快,安吉这个推崇“以生态旅游立县”的“上海后花园”,正成为沪人节假日登山览胜的第一选择。我加入这一行列,不只为满足个人的爱好,也是为筹建一个生态教育基地。人生地不熟的我,带着激情兴冲冲地直奔安吉统里村。幸遇贵人相助,我们组织的首次活动取得圆满成功。这里,我想把统里的几位贵人介绍给各位。

有人问我,为什么会想到在安吉建生态和环境教育基地?这主要得益于环保志愿者任卫中先生的帮助。1998年初,《文汇报》刊登了有关我校环境教育情况的报道。不久,收到了任先生的来信。他向我谈了自己的想法,意欲帮我们在安吉统里村物色一块地方,让上海的学生有机会在大自然中接受环境教育的熏陶。在信中,任先生还附有许多实地照片。于是我和任先生一拍即合,以后的联系一切顺利。我们先后往来上海和安吉,我还准备为他的工作作些宣传,以便实现他搞环保的愿望。说到这,不能不介绍任先生的一些情况。任现在安吉东南角的梅溪镇安吉航运管理站工作,喝惯了安吉山区清泉水的他,喝不惯苕溪下游的河水。上下游水质清晰的比较,使他明白水污染的严重后果。作为黄浦江的源头,苕溪水的水质已如此,那么流到上海后的水质就可想而知了。他身在航运管理站,心却在环境保护。面对水环境的恶化,他再也坐不住了。他东奔西走,为水而战。每逢休息日,他总是带着干粮走在山道上,溪水边。他向苕溪上游人劝说,不要将污水往河里排放,并把下游人喝的水样给上游人看。他自费买了相机,拍摄了山区美丽而原始的风景,将一泓泓清泉的照片给苕溪下游人看。他乐此不疲,他为此牺牲了时间、金钱甚至爱情。于是,“环保任”的外号便在安吉农村传开。因为他认识到这项工作的重要性,为此越发投入和关注。我问他:“你这样顾大家而舍小家的做法,是否太亏待了自己?”他回答:“我希望大家明白天下一家的道理,我也希望大家能拥有美好的环境,能与自然和平共处!”他的话让我对他更是肃然起敬。“环保任”现在与我是好友,目前我们正在筹备成立一个民间环保组织,希望能吸引更多的人参与。有时候,我也在想:“环保任”做的比我多、比我好、比我实在、比我无私,而得到荣誉的往往是我们,他在劝说上游人注意环境保护,而得到实惠的却是我们下游人。我在他心里的形象一定不会太好吧?

我们的基地统里村,位于南天目北麓,山环水绕,风水绝佳,所以全村经济在全镇始终占据首位。据说,全镇乡镇企业的经营者中,统里村人占到70%。说风水好,未免有些牵强,但统里的绿化的确出名,绿化覆盖率已突破70%,几乎已无闲地可种林木。这样的绿化率,当地人都不会忘记“植树杨”在其中发挥的作用。改革开放以前,有一天杨老伯被村长唤去,要他负责看管村里的树和牛。从此,杨老伯被剥夺了与人交流的权利,转而以树和牛为伴。他想不通,为此有好几天没吃过顺气饭。后来,看到村里有人到山脚砍树并偷回去当柴火烧,他觉得可惜,于是成了统里村第一个护林人。因为没有给村里创造直接经济价值,杨老伯的工分全村最低。不过,他不在乎。能吃饱饭,他就觉得足够了。就这样,一晃他就干了十年。这十年,没人算过他的贡献,倒是有人被他得罪了,甚至扬言要报复。他没当真,直到有一天,几个砍树人被他撞见后果真用刀砍了他一下,他才知道原来与树打交道也不太平。他给我看他被砍过的手。我说,在那个年代,人有时连树都不如,没把你当成树砍已实属万幸了。他憨憨一笑,点头说是。改革开放以后,农民靠山吃山,着实富了一趟。但山渐渐光脱脱,水渐渐浑浑然,山下粮食渐渐减产……杨老伯开始在荒山上种树,树苗是他用自己的钱买来或自育的。钱从何而来?原来他的两个儿子借着改革的春风,成了当地有名的专业户。他们每月给老杨一笔零花钱,老杨把它们全花在树苗上。有人说他傻,但他不以为然,仍执着地用行动实践着自己的追求。一晃二十年又过去了,他种的树如今棵棵挺拔成材。他不仅把村里的荒山全部种绿,还义务到外乡、县、市种树。我问他种了多少树,他说没有算过。是的,他不是那种种树算数的人,他没想到要人回报。我估计,他至少已经种了15万棵,就树的经济价值而言,已经超过了70万元。如果加上生态价值和社会价值,以10倍来算,至少值700万元。所以,他够得上全村首富。可是,除了得到过一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得来的“全国绿化系统劳模”外,再也没有得到其他的物质和精神奖励。我问他知不知道马永顺。他说不知道。我说马永顺和你是同行,成绩最多和你一样,但他的荣誉至少是你的100倍。他说,我不在乎,只要别有人破坏我种的树就行!看到现在很多人凭着“劳模”这一“护身符”,干着一些不符身份的勾当时,很多人对劳模的崇敬感便消失了。不过,这只能怪那些“劳模”自己,是他们亵渎了“劳模”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如果“劳模”连普通百姓都不如,评选又有何价值呢?

“盆景陈”的大名叫陈声宇。相比起前面两位,他颇有经济实力。因为他的每一件盆景的价值都是上千元,现在他的盆景价值估计在200万元。可是,他没有把钱看得很重。他乐于行善,村里修路建桥、小学扩建等,他都及时行捐,不求回报。仅小学文化程度的陈老伯,照理是难与盆景这种文化人的专属品联系到一起的。但他敢于挑战。他早先是下放到村里劳动的工人,三十年来,每当休息日,他就到山上山脚转悠,而且每次总能觅到一些宝贝。他将它们挖出,稍做加工后带回家。以后,日积月累不断增多。于是,他开始学着修剪搞造型,慢慢地积累了一些经验。后来,改革开放了。他开始与外地专家联系,学到了不少东西,受到好多启发。他说山里人的优势是有素材有实践,如果能在理论上有所提高,就一定能成功。我佩服他的勤奋、执着、脚踏实地。而这恰恰是当代青年所缺少的。从他的追求中,我们能悟到很多。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热心助人,把自己的盆景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他认为搞盆景是一种乐趣,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他人同样是件开心事。上海也有许多盆景高手,但我觉得很多人是留了一手,所以盆景业的发展受到了阻碍。如果能学一学陈老伯的做法,或许我们现在的许多问题或困扰便会迎刃而解。在陈老伯家一住便是好几天,我也享受着这“无声的诗,立体的画”带给我的愉悦。我还拍了不少实景,为的是让更多的朋友分享我的乐趣。临别,我问陈老伯:“你愿不愿意到上海来传授盆景制作知识?”他说愿意,最好请上海人到这里学,一则可免去住宿开销,二则可以置身大自然,与山为友,与水做伴,人的心胸可以得到熏陶和释放。我想他的话是真心的,字里行间透出泥土的清新。当然,他也有遗憾,认为自己把家乡的美通过盆景艺术传播开去的同时,也破坏了家乡的环境。所以,他见到“植树杨”时总有些尴尬。

统里“三杰”同在统里溪(苕溪的上游)边住。“环保任”处在下游,所以对环境保护很敏感;“种树杨”家在中游,对山上山脚的绿化的重要性颇有认识,所以强调植树护林;而陈声宇老人则得上游之利之优,靠山“玩”盆景,将美带给他人的同时自己也收获着美。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我想,此三人皆堪称我在为人处世方面的老师。当然,拟此题目未必贴切,苦于一时没有更好的,姑且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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