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睛还给你

重庆姑娘宋雨洁大学毕业后,自愿到清城市最偏僻的胜利小学支教。宋雨洁的课上得好,对学生也和善,学生特别喜欢她,亲热地称她“小宋老师”。

这天,宋雨洁正在教室里给学生听写句子和词语,胜利村的村霸根子凶神恶煞地冲进来,抓住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就往外拖。男生紧紧抓住桌子,不肯跟根子走。根子恼羞成怒,一顿拳脚,打得男生满地打滚,呜呜大哭。

教室里的学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有的大哭,有的尖叫。宋雨洁愣了一会儿,扔下书,跑过去拉住根子的手,说:“根子大哥,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打人。”

根子用手甩倒宋雨洁:“你他妈一个外地女人,少管闲事,这小子家的狗咬伤了老子的侄儿,老子要带他出去好好收拾。”说完继续拖打男生。

宋雨洁从地上爬起来,挡在男生面前:“狗咬了你侄儿,你可以找他家长赔钱医治,你这样私下打孩子,是要犯法的。”

“赔了钱,老子心里还是不舒服。在胜利村,老子就是天,老子就是法。”根子怒气冲冲地挥起拳头,对准宋雨洁白嫩的脸狠狠地打了几拳。

宋雨洁“哎呀”一声惨叫,捂住脸痛苦地蹲了下去。

根子摸出身上的尖刀,向宋雨洁高高举起:“滚开,老子只带这小子走,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不想杀你。”

男生吓得紧紧抱住宋雨洁。滴滴鲜血,顺着宋雨洁的指缝慢慢渗落。

“根子叔叔,求求你,不要杀我们小宋老师!”学生们哭着,一起跪在地上求饶。

这时,校长和另一个老师赶了过来,根子踢了男生几脚,悻悻地从窗口跳了出去。

校长和学生们围上前,宋雨洁已经昏倒在地上。

宋雨洁被火速送到清城医院。经过检查,宋雨洁的双眼受到重击,眼角膜被打破了,如果不换眼角膜,她的眼睛就永远看不见东西。

宋雨洁才二十三岁,她的人生路还很长,不能让她的人生在黑暗中度过。为此,市教委发出为宋雨洁捐款的倡议书。宋雨洁舍己救学生的英勇事迹在清城媒体播报后,清城十万民众都被她感动了。短短一个星期,清城的各界人士,就为宋雨洁捐款二十一万。

清城找不到眼角膜,医院领导联系省里的大医院,大医院回答要半年后才有眼角膜。医院领导和教委领导很着急,眼角膜手术越早动越好,谁能保证宋雨洁的眼睛在半年内不病变不恶化。眼角膜没有,急也不是办法,宋雨洁只好住在医院,一边接受眼部保养,一边等待眼角膜的到来。

几天后的清晨,学生们坐在宋雨洁的床前喂她吃葡萄。公安局的人带来好消息,根子被抓到了。经审查,根子居然是几个月前在城里绑架杀人的凶犯。根子对着死亡判决书,显得异常冷静,他在法庭上大声说:“我死后,有一个要求,把我的眼角膜捐赠给小宋老师。另外,我有一句话,请你们一定转告小宋老师:我打瞎了你的眼睛,我应该把眼睛还给你。”

一个月后的星期天,细风轻柔,暖阳温软。宋雨洁带着全班学生,手捧一束鲜花,站在一座低矮的坟前。

宋雨洁将鲜花轻轻放在坟头,深深地鞠了个躬,明亮的眼里有泪水溢出:“根子大哥,你虽然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手上沾着无辜者的血,但是,你的灵魂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得到了净化。谢谢你把眼睛送给我,我会用它替你好好看这个美好的世界。”